程瑶连忙走上前扶着虚弱的娘亲坐直,人也顺势坐到了程母的床边,然后她便不禁出言质问程母道:“娘,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母看到对自己一向百依百顺的女儿露出这样这难得的正色,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语气绵软地对着两人坦白了。
原来,她早已受不了自己一天一天的只能由着程瑶跟沈茵伺候了,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才多大点事啊。
会越来越严重,也是因为她少了走动,只要多多走动发发汗,不就能好了么?
于是她难得早醒后,便想自己下床,看看家里现在被这两个人打理得怎么样。却完全忽视了自己因风寒而头重脚轻的状态,她双脚刚落地,便只觉脚下虚滑,还没好好迈出一步,便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那叫一个疼啊,她当时只觉她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在地上坐了有一会儿才勉强爬回了床上去。
只是她活了几十年,这样的跤也是摔过多回了。纵使身上传来一阵阵的钝痛,让她感觉步子都有些不好迈,她也完全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总觉得只要她多擦点药酒就会好了。顶多她年纪大了,药酒要比年轻时用得多些,用得久些,见沈茵过来了也没有跟沈茵说出事实。
可谁知,沈茵走后,她在这床上又坐了一阵子,竟是开始感觉越来越疼了。
听到程母这么说,程瑶气得几乎都不知如何是好了,这老太太这是还把自己当成跟她一样的年轻人了,还摔一跤擦点药酒就没事了。
程瑶气得极了,人一站起,便拂袖而去。
沈茵本就因为程母的事头疼不已,此时见程瑶还开始闹起了脾气,更是焦灼。
沈茵走出程母的房门正要去追回程瑶,让程瑶对程母态度和缓些,那走到了大门口的程瑶便已经又转了回来。
她忘了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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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这一摔当真算得上是伤筋动骨,瑞元堂的王大夫来看过之后,见这老太太这么不听话不懂好好休养,也是皱着眉头吹胡子瞪眼地把她给训了一顿。
而程母面对外人时,也是个小暴脾气,王大夫说一句她就虚弱地回一句嘴,可把这个暴躁老头子给气得不得了。
但生气归生气,王大夫到底是这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夫,该有的医德还是有的。他有些尴尬地避过沈茵,开了方子后拉着程瑶就细细叮嘱了起来。
老人家身体比不了少年人,恢复得慢,程母本就病着,还摔这一跤,定然是要养上许久了,而且比较不妙的是,过程中,还很有可能出现别的问题,劝程瑶先有准备。
程瑶半是担忧半是悲怆地去抓了药,让沈茵熬了给程母服下。程母喝完了药,发了一身汗退了烧,瞧着整个人是爽利了不少,但脸色仍是灰败得很。
程母终于睡下后,沈茵拿袖子擦擦额角忙活出来的细汗,拖了程瑶的手便一起走了出去关上门。
“阿姊,娘这回看上去很不好,怎么办?唉,我之前就该十二个时辰都在她身边守着的!不然也就不会这样了。”
毕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沈茵整个人都有些慌了,一颗心都觉得毛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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