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璋便道:“我还是觉着别庄住着更舒服些。不如这样,我们不回侯府了,等下直接乘坐马车去别庄。其余的,叫下人回去收拾好了,送去别庄就是了。”
于寒舟情不自禁“嘘”了一声,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
他眉长而清,双眸清朗,面颊比不得常人红润,使他温润的气质略减几分,显得不大好亲近。
他身量略显瘦削,然而剪裁合身的袍子,却使他看起来高挑而挺拔。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脸部轮廓清俊锐利,下颌总是微微抬起,却丝毫不显傲慢,只显得矜贵。
这个看上去清澈朗然,光风霁月的男子,满肚子的小九九。
“我都听璋哥的。”于寒舟笑盈盈地点了头。
男人想做坏事,而且跟她的喜好一致,有人出头当坏人,何乐而不为呢?
“好。”贺文璋见她笑着,也笑了起来,攥住了她的手,站起来对下人吩咐道:“我和大奶奶去温泉别庄,你们不必都跟着去,分两个人回府说一声,叫人把东西送别庄去。”
又特意嘱咐了一句:“我写的话本子,翠珠收着的,别弄乱了,记得拿来。”
下人应道:“是。”
两人坐上马车,往温泉别庄的方向而去。
虽然同意了,但于寒舟还是忍不住问他道:“我们不跟母亲说一声,就跑去别庄住,母亲会不会生气?”
“倒也没什么。”贺文璋道,拇指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手背,“总归我现在还没大好,母亲舍不得生我的气。”
虽然他住在侯府的话,身体也不会出差池,但是住在温泉别庄,显然会更好。因此侯夫人就算不满他跑去了,也不会说什么。
于寒舟便斜眼看他:“你也知道自己占便宜啊?”
“从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贺文璋道。
于寒舟听着好奇,偎了过去,问他道:“哦?你几时知道的?”
贺文璋答道:“就从上回你提醒我,说我身体渐渐好了,再犯错误,母亲舍得骂我了。”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了。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从小到大,哪怕他因为不听话病了,母亲也从来舍不得说他一句。倒是文璟,常常被母亲不留情面地训斥。
他如今年纪长了,再如此恃宠而骄,其实很是幼稚。然而想想以后他身体好起来,就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了,贺文璋便打算再幼稚一段时间。
“希望母亲不会生我气。”于寒舟便双手合十,祷告道:“只生你的气就好了。”
贺文璋佯装不快道:“怎么只生我的气?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那是逗你的。”于寒舟看傻子似的看他道,“谁要跟你有难同当?我只跟你有福同享。”
话没说完,就被贺文璋拢在怀里了:“你再说一遍?”
于寒舟被他抱到腿上坐着,身子被他手臂圈得结结实实的,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挣开,才发现这个男人已是不知不觉中变得结实有力。
她心里欢喜他身体有转机,便没有再挣扎,偎在他胸口道:“一遍。”
“什么?”贺文璋皱了皱眉。
于寒舟便道:“你让我再说‘一遍’,我就说了啊。”
闻言,贺文璋一阵愕然,再低头看她,一张莹白的小脸,满是笑意盈盈,顿时一颗心软绵绵的,简直不知拿她怎么好。
不,他其实知道拿她怎么样,只是没办法罢了。
“你放心就是,母亲若怪罪下来,我一力顶着。”他将她拢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心上,“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于寒舟由他抱着,心里想道,侯夫人也真是不容易,生了两个儿子,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她心里有些唏嘘,但由于是占了便宜的人,便不好多说,否则显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于是她没有提,一手在贺文璋的胸口抚了抚,说道:“璋哥,你再长些肉,这样抱着时就不会硌我的脸了。”
贺文璋本来满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软绵绵的身躯上,抱在怀里,好不充实而满足。听了这话,便不由得去想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是什么感觉?
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抚上了她的脸。这是他从没有触碰过的感觉,那样的滑腻而柔嫩,他情不自禁地抚了一把,还捏了捏。
“别捏!”于寒舟把他的手拍开。
贺文璋没说话,默默又把手放上去了,轻轻地磨蹭着。
如果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于寒舟不知他想的什么。总之他不捏就随他蹭去吧,偎在他胸口,懒洋洋跟他说话:“我们这次住多久?”
“你想住多久?”贺文璋问道。
于寒舟不答,又把问题抛回去:“你想住多久?”
“我都行。”贺文璋便道,沉吟一番,说道:“待天暖和些,再回去吧。”
于寒舟便问:“怎样叫暖和些?”
“不必穿棉衣了?”贺文璋便道,“开春就好了,待到百花绽开,春意盎然,可以穿薄衫四处走动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于寒舟其实没什么想法,她就是跟他说说话罢了,闻言也道:“我都行的。总之能跟璋哥在一起,我去哪儿都行。”
她实在太甜了,贺文璋简直满心都是蜜,忍不住捏着她的下巴,使她仰起头看他:“你莫不是哄我罢?”
否则,怎么时时说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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