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聘请先生。这个却容易,贺文璋使陈管事在常青书局说了一声,每位先生每个月有八百文的月俸,顿时有许多人报名。
进出常青书局的人,多是家境贫寒的学子,能够有份薪水固定的工作,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好了!
不过,贺文璋也不是盲目聘用。他出了卷面试题,又当面考验他们教书的本领,择优录取了三位。
学院里也要安置一些下人,平日里做打扫、烧水、跑腿等活计。
还要制作出来一批衣服鞋袜,作为统一校服,以免部分学生穿着寒酸,在同窗中抬不起头,影响读书。
最后,还需要一批课本。这些也不难,跟聘用先生一样,使陈管事在常青书局说一声,抄写书籍按市场价给,顿时有许多人报名。自然,也是择字迹端正优美者录取。
种种事宜准备起来,需要耗费不少时日。在此期间,贺文璟与陆雪蓉终于成亲了。
成亲之前,贺文璟便每日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赏。
侯夫人看着小儿子这样高兴,渐渐心里那些不甘、埋怨便散去了,心中释然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忠勇侯府的前程未必就指着小儿子,如今她的大儿子也十分出息,还有何不满呢?
正如大儿媳所说,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什么都求美满,是会折寿的。
因此,侯夫人的面上也挂了微笑,看起来好似很欢迎这个儿媳妇进门。府中下人见了,便也挂起了笑容,张口必是吉祥话儿。
私底下难免有些闲言,不过没有人敢说到主子跟前,倒也不必提。
这一日,陆雪蓉正式进门。作为长嫂,于寒舟便去喜房陪她说说话儿。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进来了。”
“你不知,早几日咱们府中上下便热闹起来了,都期盼二奶奶进门。”
“文璟每天高兴得跟傻子似的,逢人就赏,我让璋哥劝他,留些银钱在手里,日后还要哄媳妇呢。”
她说话温柔又亲近,使得陆雪蓉有些忐忑的心情,渐渐就安定几分。
“我是新妇,又不太懂事,日后还请嫂子多提点我。”
于寒舟便笑道:“那是自然。”
又跟她说了会儿别的,譬如渴不渴,饿不饿,不要委屈着了,已经是自己家了等等。
见陆雪蓉平静了许多,才起身走出去了。
贺文璋在前院帮忙应酬,但他素来不怎么喝酒,从前身子没好利索时还心痒地喝几杯,如今身子好利索了反而不喝了。只不过,客人热情,仍旧是饮了一些。
他一身酒气地回来,灌两杯茶缓一缓,见着于寒舟坐在炕上,便走过去将她抓起来:“怎么才回来?我方才来屋里都没见着你。”
于寒舟便道:“我担心文璟媳妇不安,便去哄了哄她。”
新妇嫁进门来,总会有些不安的。况且陆雪蓉的身份又特殊,更是难免忐忑。以后便是妯娌了,于寒舟是想跟她和睦相处的,便去释放几分善意。
“我也要哄。”贺文璋眸底一沉,扣着她的后脑勺就亲下去。
被于寒舟扭头躲开了,伸手推他的脸:“一身酒气,不要亲我。”
贺文璋非要亲,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才放开她。
“就胡闹!”于寒舟给了他一巴掌。
两人闹了几句,贺文璋便又出去了,还要去前院招待客人。
于寒舟也是一样,要去跟侯夫人一起招待女眷们。方才是安抚完陆雪蓉,到院子里歇口气,现在便要出去了。
这一日忙碌,都累得不轻。
晚上歇息时,于寒舟便很好奇,陆雪蓉和贺文璟会不会谈生意到天亮?
她记得原著中,两人大婚这日折腾了许久,天将亮时才睡下。待醒来后,又折腾一番,才去正院请安。
由此,她非常好奇。待到次日,早早就起了,很热切地去正院请安。
贺文璋觉得媳妇稚气得很,不过是府里新添了人,她就这样活泼起来。但是媳妇高兴,他便没什么说的,跟着去了。
两人到正院时,侯夫人已是坐着了,侯爷也坐在上首喝茶。见贺文璋行来,便跟他说话,问一问近来忙什么,蒙学的事进展如何了?
于寒舟便跟侯夫人说话。
“文璟和他媳妇不会在打拳吧?”见侯夫人面色不很好看,于寒舟坐过去,笑着打趣道。
心里不禁觉得贺文璟有些没数。
新婚第二日,正是新媳妇在婆婆跟前表现的时候,他拖着陆雪蓉谈生意,实在不合适。
侯夫人慈爱不慈爱,是一回事。他如何表现,是另一回事啊!
她想起原著中这一章,陆雪蓉挣扎着起身,贺文璟却说:“无事,母亲最疼我的,必不会怪你什么。”结果敬茶晚了,侯夫人面色淡淡,一顿饭吃得冷冷清清。
“你以为他们是你们两个?”侯夫人没好气地道。想起大儿子和大儿媳圆房后,她满心忐忑地等在这里,结果小丫鬟来禀报说,两人早起打拳,所以来迟了。
此时回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又好气,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我是不指望他们两个有你们孝顺。”
“我也不很孝顺的。”于寒舟便低下头,佯作羞愧道:“去年整整半年不曾侍奉母亲身边,每每想起便觉愧疚。”
侯夫人顿时心疼道:“同你不相干,是那混账哄你出去的,母亲心里你是极孝顺的。”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