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所言甚是,是儿子糊涂了!”所有人战战兢兢的跪下,陆志林更是急忙认错。
陆志林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此刻自然是头一个迎上。
陆鹤之见状,微微垂首,眼眸闪烁,唇角冷意连连,逐渐隐没不现。
本是极担心今日自己保不住陆扶笙的身边人,倒是不知老夫人如何杀出来了,不过也好,至少现在笙儿这些贴身心腹算是保住了。
而且经此一役,短期内,陆府的任何人定然是不敢对着陆扶笙的身边人下手了。
见陆志林认错,老夫人重重一哼,转身离开:“扫兴!”
走到门口,却是顿住,微微侧首:“这便是你好好管理的后宅,发生这么一点点事情便闹到了老婆子的耳里去了,若真是如此,稍有个不慎,你还想要轻轻松松的瞒天过海不成?既如此,老婆子也劝你别做那痴心大梦,早日去对皇上和左丞相坦白了罢!”
陆刘氏话落不再多留,眼眸扫了扫屋内众人,在桂妈妈处稍稍一顿,后哼了一声,大步离去。
老夫人离开,屋内众人这才松口气。
陆志林抬起头,蒋姨娘有些怯懦的上前:“老爷……”
“看你做的好事!”陆志林沉下脸色,双眼似是刮人心窝的刀,直直的射向蒋姨娘:“从今往后,府内的事情你不许再多插手一次,若是被我发现,小心你的……!”
蒋姨娘怒目瞪着他,听着他后面的话,却就此打住,陆志林盯着蒋姨娘,想到某些事情,只得重重挥袖:“记住你的身份!”
蒋姨娘呵呵一笑:“老爷,妾身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什么身份?”陆志林何尝不知蒋姨娘话外之音,却就因此,更加意怒,他扯了扯唇角,尽显狰狞:“你是我陆府的妾!”转眼看向其他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有一丝消息走漏出去,决不轻饶!”
刚刚老夫人的话已提醒的够明白了,接下来他还不小心一点,就当真只有按照老夫人所说,直接去圣上面前坦白了。
蒋姨娘见他居然无视自己,气的胸膛上下起伏,陆鹤之见状,缓缓笑起,如若春风拂面:“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姨娘打的一手好盘算,终究是落了空。”说着,还似是真为他可惜一般的摇摇头,可神色,尽是嘲讽。
“呵呵。”蒋姨娘被陆鹤之嘲笑,自是怒不可歇,可现在却又无法相驳,呵呵一笑,冷眼扫了扫屋内的人:“今日算你们好运,下次……”她转身,急急的朝陆志林追去。
且说蒋姨娘朝陆志林追去,陆志林却早已防备,因着老夫人的话,便堤防了怕人暗中传播消息,便派人将蒋姨娘时刻盯着,果不其然,不甘心的蒋姨娘派人暗中想要去坊中传播消息,正好被陆志林的人抓个正着。
结果蒋姨娘死不认账,只道那人是得了失心疯。陆志林碍于蒋姨娘背后还有利益可行,便也随了她去,只叫人加重了防守,直到陆扶笙回来的时候才准许放出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陆志林等人离开后,屋内的人皆是松了口气。
莫宁等人对着陆鹤之行礼:“多谢陆公子今日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等定然铭记于心,改日小姐回来后,也会一五一十的对小姐交代的。”
姣鸢拍着胸口:“对呀,吓死我了,这蒋姨娘真是无理取闹,幸好今日老夫人和陆公子及时赶到,否则……”眼眶又红了:“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几日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莲儿安慰的抱着她,轻轻一笑:“别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说是吧桂妈妈?”她转头,紧紧地盯着桂妈妈。
桂妈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莲儿说的是。”
姣鸢奇怪的睨了莲儿一眼,用眼睛询问她怎么。莲儿摇摇头,示意无事,心头却有些思绪。
陆鹤之扬了扬唇:“不用在意,我相信,若是我有难,笙儿定也会不顾一切的保护我的。”说着,却沉思下来:“只是,你们当真没有笙儿的消息?”
屋内四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莫宁皱眉道:“当日小姐在宫宴消失,我们以为她回来了,没想到……后听说蒋姨娘将小姐带回来,却迟迟不见小姐归来,我们心知有异,却又不好贸然行事,如今小姐不在,我们房中的人更是不能出什么意外。”
“是啊!”姣鸢自责道:“否则,我们哪里会如此坐以待毙,还不就是怕蒋姨娘来找茬,届时给小姐惹上什么麻烦。”
“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莲儿接口。
陆鹤之拧眉驻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了,这几日,你们且先在屋内好好守着,等着笙儿归来,我派人去四处打探一番消息,一有进展,便通知你们。”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
天色不早,陆扶笙迟迟不肯入睡,她一直看着窗外的天色,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旁伺候的宫婢很是为难。
“陆小姐,你身子还未好,不如早些休息吧,不然殿下来看见了,定会怪责奴婢们伺候不当,重重惩罚我们的。”宫婢苦苦哀求。
陆扶笙淡淡的扫了一眼,露出讽笑,眼眸动了:“既如此,歇了罢。”
都这个时候了,想必是不会来了。
宫婢闻言大喜,当即唤人前来伺候,屋内忙作一团,不一会儿,便又趋于平静。
当宫婢吹完最后一盏油灯,屋内陷入昏暗,陆扶笙睁着眼直直的盯着床帐,有些发呆。
毒性已经开始蔓延,解药却还未配齐,若过了今夜,她不知自己是否有机会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如今她最担心的,反倒不是自己,而是魏百行。
想想爱了自己两世的魏百行,每一次都擦肩而过,今生本已互许终身,却无奈于造化弄人。
她甚至不知,他这几日未曾出现,是当真没有找到自己,还是根本没有找,或是,他受了伤?
更甚至是,他被那一日自己的态度所伤,所以以为自己是真的不想理他了?可按照他的脾性,难道不是会更加不肯放弃吗?魏百行,若真是因此你便放弃了,那我还能坚持什么?
可想来想去,却还是一点都不敢想象,不敢去想,他发生了以上任何一种事情。
她怕失去,更怕……寂静的夜,传来轻微的声响,陆扶笙的心霎时紧紧地提起:“谁!”
她起身,警惕的摸出一把贴身准备的匕首。身后蓦地传来一个温热的呼吸,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扶笙呆滞了一瞬,下一刻泪流满面:“是你吗,百行。”
一字一句,颤粟入心。
背后传来轻轻的颤动,随即便是这几日那想了无数次的低哑声线:“笙儿,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