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我爸的内裤,五毛一条。”我大声强调:“洗你的,一块钱一条!”
杜弘廷气得脸都红了:“闭嘴!”
后来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结婚之后,他一直这样。
和杜弘廷关系能进一步,源于一个板寸。
当时,爱豆换了新造型,我就跟风剪了一个同款发型。
现在看来,简直比杀马特还要非主流,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审美。
回到家之后,吓了我爸一跳,我妈直接拖我上老街发廊剃了个光头。
如此惨烈的板寸就连杜弘廷也为之动容:“顶着这颗光头还有勇气去学校吗师太?”
我不以为然:“板寸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你肯定是嫉妒我太帅!”
他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嫉妒一颗卤蛋?”
话虽如此,我剃了光头真的很像帅哥,加上故意打扮的很中性,所以在学校备受女生“瞩目”,甚至有人看到我还会尖叫——
当我走进女厕所的时候。
“有意思吗?”杜弘廷实在看不下去我一脸的嘚瑟样,“幼稚。”
后来和杜弘廷一起吃早餐,对面坐的两个小混混,一直拿我的性别开玩笑,越说越过分,居然还问我到底是男是女。
我虽然快气炸了,但是胆子小,很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可实际上只能一声不吭,埋头苦吃。
就在这个时候,杜弘廷突然站了出来,“你们怎么说话的!”
壮观如泰山般的体型极具威慑力,两个聒噪的小混混当即闭嘴,像我一样,埋头苦吃。
正当我在心里默默感激的时候,却听杜弘廷命令对方——
“还不快跟我弟道歉?”
哼。
谁更幼稚啊?
但心里还是有点蜜汁感动。
作为回报,买了一份巨无霸送去他房间,结果忘了敲门,尴尬了。
他满脸泪水。
我不禁想起他的遭遇:父母离异,穷困潦倒,无家可归。
万分尴尬的情况下,我笨嘴拙舌地说了一大堆煽情励志的鸡汤,还没安慰到他,自己反倒要把自己给说哭了。
直到几滴冰水猝不及防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抬头看上去,咦,“天花板漏水?”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杜弘廷嘴角一抽算是笑了,“是啊,傻x。”
那年的冬天原本是很难熬的,连天气预报都说那是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但奇怪的是过了很多年以后,这一年在他的记忆中,都是个暖冬。
也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当年不是无家可归而是负气离家出走,原因是——
父母离婚后缩减了他的零花钱,每月十万减到每月八万。
而我当时的零花钱是每月八十,元。
想想那时候的杜弘廷还是挺端着,挺假正经的,真能装。
中考之前压力比较大,班上的男同学经常爱说些黄色笑话排忧解闷,我耳濡目染,养成了爱调戏别人的坏习惯,最短的一个黄色笑话甚至精炼到只有八个字——
“我是锄禾,你是当午。”
杜弘廷没想到我会不纯洁到了如此地步,听完直骂:“下流!”
我屡试不爽,捉弄了他好几次,终于把他给惹毛了。
那天,我又说了一个黄段子。
“老婆偷情被老公捉奸在床。一丝.不挂的奸夫紧张地解释说自己是个家庭医生,正在给他的老婆做检查。老公就对医生说,把你的温度计拔.出来给我看看,如果上面没有刻度,你就死定了!”
杜弘廷一脸鄙视地看着哈哈大笑的我。
我还问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刻度?哈哈哈哈!”
他冷笑着问我:“你那么想知道,要不要看看我的温度计?”
我当场就卡壳了。
呆了半天,一个转身,疯狂逃窜。
这之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污了。
作为一名高三考生,杜弘廷回家从来不看书,居然是个蝉联数界竞赛冠军的理科学霸。
而我,整日书不离手,还是个数理化严重偏科的学渣。
有一次,他大发善心辅导我一下,结果成效惊人,犹如一部行走的提分机器。
我大喜过望,经常做好吃的贿赂他,还卑鄙无耻地麻痹他——
“说实话,你长得真特么贼帅。”
“以瘦为美不健康,你这样,完全是标准体型嘛!”
“你底子这么好,幸亏长得胖,这才给全国校草们留了一条活路。”
“来,干了这碗鸡腿面!”
呵呵,小男生就是这么单纯。
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杜弘廷其实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在学习上,要求异常严苛。
导致我一听到辅导就脚软,进杜弘廷的房间就像进刑场。
他总是很凶地坐在一边指导,气急了就拿笔戳一下我的头,那张嘴简直毒到令人发指——
“这道题我不是教过你的吗?我说话的时候你耳朵被屎堵住了吗!”
“要是猪听得懂人话,这题它都能比你解得好!”
“气得我肚子都饿了。快去下一盆肉丝面过来,再煎四个荷包蛋!”
“把笔放下,看到那面墙了吗?撞上去。也许灵感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