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空间并不大,也就能坐五六人的样子,布置却相当雅致,空中飘着似有似无的书卷气。
黎相忆侧着身子坐在马车门边,面上神情冷然,率先道:“皇上有话快说,王爷还在王府里等民女回去。”
说到骆应逑,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他身上的蛊毒是骆时遗下的,骆时遗一定知道如何解蛊。
“才一月时间,你对朕为何这般生疏?”莫测的眸中掠过一缕叹息,骆时遗压着声问:“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忘了么?”
登基后,他为拿回兵权确实想过摆一场鸿门宴,想用黎相忆的手害骆应逑,但最后他没做,因为骆应逑的眼睛自己瞎了,他主动上交兵权,没给他摆宴的机会。
可让她去对付骆应逑是他心里的事,无人知晓,为何她会对自己莫名其妙地转了态度。若说她移情别恋爱上骆应逑,他是万万不信的。
从初遇到如今,整整十年,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太多太多,他不信她对自己没动一丝情意。
“没有为何,倘若皇上真要听缘由,民女会说,从前民女讨好皇上是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仅此而已。”她转身对上他,目光不躲不闪。
前世鸿门宴那晚,她被人强制套上白绫,在半空中挣扎着窒息而亡,喉间被紧紧勒住的疼痛,她记得清清楚楚。
死亡的前夕比噩梦还可怖。被陷害,被夺去性命,谁不恨。有时候,恨并非因爱而起,只是单纯的恨。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骆时遗面上一僵,眸色变得涣散,一如化开的墨汁。她是真变了,往日的她从不会跟自己如此说话,也不会说个“不”字。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张脸,但她看自己的眼神陌生了。
她以前看自己是怯怯的,又带了点微妙的依赖,与此刻的无情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别。
“你告诉朕。”骆时遗一把抓住黎相忆的手,长眉斜挑,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在怪朕这两年没去找你,是不是?”
他欺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上也抓地很是用力。
尽管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可黎相忆并没叫喊,静静地与他对视,“不是,民女从没怪过皇上,皇上是天子,想如何便如何。”她垂落视线,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瞥了瞥,“皇上已娶了黎府二小姐,民女的姐姐,该好好对她。”
“你吃醋了?”仿佛猜到了什么,骆时遗面露惊喜,加重语气道:“朕娶她你吃醋了?那朕回去后便废了她,你会重新接受朕么?”
黎相忆不作回答,他今日来这么一出是觉得自己很傻很好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