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有我在,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打元宵!”
裴子推感激涕零,“娘,还是你对我最好……”
沈念安一把搂住他往前厅走,“儿子别怕,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你的!”
裴子推心中大为感动,有娘在身边,他顿时安心不少,两条腿也不哆嗦了。
哪想刚一走进前厅,母子俩便看见裴寂沉着脸坐在主位上,那脸色别提有多难看,直看得沈念安心里犯怵。
见他们回来,裴寂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茶杯。
“过来。”
这声音冷得像是穿透了千年玄冰一般,简短两个字就像催命符一样敲在沈念安头上。
方才还抱着一副壮士断腕的决心要和裴寂对着干,这会儿却什么想法都没了,还十分没骨气的把元宵推了进去。
“那个,时辰不早了,我去看看厨娘做好饭没有,踢了半天的球,突然间觉得好饿啊。”
裴子推欲哭无泪,“娘……”
说好的保护他呢,他又一次被他亲娘出卖了!
沈念安哪里顾得上的他,就裴寂这张脸,光是看着都能把人活活吓死,谁知道他待会儿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元宵年纪还小,又是裴寂的亲儿子,裴寂还真不见得会打他,可她就不一定了。
今日跟老祭酒对着干的人可是她,万一裴寂一气之下动手了,她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还是先溜为上。
裴寂见她一转身就跑没影了,顿觉无奈地摇摇头,视线随即落在裴子推身上。
“今日之事,你都瞧出了什么端倪。”
裴子推心里一顿,闷头道:“徐煜的技艺确实不行,今日开赛之前,我曾同他一起踢过球,他根本就比不上我,但短短几日的功夫便如此突飞猛进,想来他私下里应该严格练习过,而且……”
“我说的不是这一件。”裴寂冷言打断他。
裴子推神色怔了怔,接着说:“我之前在国子监虽然同他起过冲突,但也是点到为止,今日之事,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娘才会帮我。”
裴寂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踱步行至他面前。
“裴子推,今日之事,你过错有三。一错在没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既然已经知道徐家会对你不利,行事却依旧不知谨慎,是你让一场本该避免的祸事发生了;
第二,你错在事发之时没有妥善应对,反而连累旁人受了伤;
三错在对徐煜太心慈手软,以你的功夫,在赛场之上未必压制不住他,可你最后却放过了他,结果还要你娘上场帮忙,以致惹出更大的乱子来,我可有说错?”
裴子推无从辩驳,低着头闷声道:“父亲说的没错,今日之事,儿子确实欠缺了考虑。”
裴寂凝声道:“老规矩,今晚罚站三炷香的时辰,时辰不到,不得回去休息。”
“是……”
裴子推心甘情愿地受罚,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若非父亲一一指出他的过错,他怕是永远都意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