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推赶忙赶过去扶她,可沈念安浑身虚软,根本生不出半分力气。
十一见她这样,于心不忍道:“王妃,皇上只是暂时将王爷关起来了而已,但并没有发落王府其他人,就说明此事另有转机,您别着急,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救王爷出来的!”
裴子推跟着附和,“对啊娘亲,父亲既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如今只要我们找出那个将龙袍放进锦盒中的人,就可以证明父亲是清白的了!”
将龙袍放进锦盒中的人……
沈念安心念一动,面上刚浮起一抹喜色,紧接着又化成了一片死灰。
锦盒是大哥送进来的,她拿到手后,锦盒就一直在关雎院放着,而出入院子的也都是信得过的人,他们绝不会算计裴寂,可是大哥呢?
从出事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或者说是她私心里并不想去怀疑,可是当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过后,只剩下一种最不可能的情况,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啊!
凝神间,厅门口突然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念安,我听说定安王府出事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沈念安听见沈朝臣的声音,猛地抬头朝他看去,这时候的思虑越是清楚,她就越害怕,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彻骨寒冷,冷到心都麻痹了。
沈朝臣被她冷冰冰的眼神吓到,身子一顿,突然不敢向她走近了。
“念安,你、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大哥?”
“大哥?你是我的大哥吗?”
沈念安冷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沈朝臣,都到这时候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伪装,不嫌累吗?”
沈朝臣心里一震,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看出他是违心同她缓和兄妹关系的了。
这些天来,他其实一直怀着几分愧疚之心,不管一开始有多生她的气,他都做不到去欺骗她,他宁可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也绝不会在她面前逢场作戏,可是他没办法!
如今被她揭穿了也好,起码以后都不必再来这儿了……
沈朝臣苦笑一声,看着她说:“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了,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狡辩,你说的没错,这些天来,我确实是在伪装,我假装同你修复关系,假装对你和元宵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我心里根本就不想再同你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你和裴寂联手把清荷害得那么惨,我恨你们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和你重归旧好!”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念安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瞳眸一缩,整个人难以抑制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血色几乎是瞬间褪尽。
“既然你这么恨我,又为何要在我面前演戏!”
沈朝臣咬牙道:“清荷苦苦哀求我代她向你道歉,她怕了你和裴寂的手段,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从今往后不要再对付她,所以我只能遂她的愿,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沈念安听懂缘由,一时间只觉得可笑。
她多傻啊,明明都被沈朝臣伤透了心,可在沈朝臣来向她道歉时,还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很快原谅了他。
可是她早就忘了沈朝臣的性子,他生来自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更不会主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