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见张婆子站在那儿不动，眸中幽幽射出一抹冷光。
“怎么，没听懂我的意思？”
张婆子双肩一抖，赶忙应声。
“老奴知道了！”
秋兰在一旁听着，看向沈玥的眼神渐渐变了。
小姐今早明明说过不会公报私仇的，可如今为何又要克扣夫人的饮食？
便是夫人以前真的奢侈了些，如今只把她的吃穿用度削减了便是，可小姐这么做，分明是没把夫人拿人看……
沈玥对秋兰的异样有所察觉，嘴上却没说什么，直到张婆子走后，她才放下账本看向秋兰。
“怎么，觉得我做错了？”
秋兰不敢说实话，连连摇头。
“奴婢不敢非议小姐的不是！”
沈玥凉声笑道：“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不是在怪我？秋兰，我不想同你解释什么，这些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所以在我心里，早已将你视为亲姐妹一般重要。
但我毕竟是个凡人，做不到宽宏大量，若不将我这些年所受的怨气通通都发泄出去，我怕我早晚有一天要被自己逼疯了！”
秋兰心疼道：“不会的，小姐，奴婢会一直陪着您，不管过去过得有多艰难，如今都熬出头了不是吗？从今往后，咱们只管过好眼前的日子就好了啊。”
“不一样的，秋兰，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我的心情。”
沈玥摇摇头，嘴角笑容渐渐苦涩。
“其实若非你拦着，或许我杀了夫人都有可能，如今还留着她的一条命，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至于她往后的命运会如何，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秋兰，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退让了，你明白吗？”
秋兰凝神听着，连连点头。
“奴婢明白，奴婢什么都明白！小姐，奴婢往后再也不会责怪您了，奴婢也没有资格怪您什么，奴婢只希望您一辈子都能好好的！”
沈玥笑着握住她的手。
“傻丫头，咱们都得好好的，你跟我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终于熬出头了，等再过两三年，我就亲自给你挑一个好夫君，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奴婢不嫁人，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小姐！”
秋兰打心里早已认定了沈玥做她唯一的主子，她同样是将沈玥视为亲人的，既是亲人，自然应当一辈子相依相守。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门房小厮的声音。
“三小姐，老爷方才又出去了。”
秋兰回过神，不解地看了沈玥一眼。
“小姐在监视老爷的行踪？”
“不是监视，只是父亲最近的状态不对劲，我怕他会做傻事。”沈玥淡淡解释道。
秋兰仔细想想，也没觉得自家老爷有哪里不对劲。
每日照常上早朝处理公务，不是挺正常的吗？
沈玥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二哥刚出事的时候，父亲痛不欲生，甚至想去定安王府找定安王算账，可是这几日却突然平静下来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秋兰经她提醒，恍然大悟道：“好像确实挺奇怪的，而且老爷最近总是早出外归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忙过。”
“所以我才会担心他。”
沈玥淡淡说着，心思却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