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赞同似的点头,“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喜欢画画,不过他每次画的东西我都看不懂,偏偏他还故弄玄虚地说什么我没到他的境界,其实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画工差。”
沈朝臣不禁莞尔,看着她摇头失笑,只有裴子推注意到裴寂的唇角已经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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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一道矫捷的身影迅速划过夜空,不多时便潜入定安王府后院。
水榭书房,裴寂正坐在桌前看书,修长的手指刚翻了一页书,房门蓦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王爷。”
阿昭边走边摘下面上的黑布,随后将一堆东西放到裴寂面前。
“属下潜入沈公子的书房才找到这些东西,从笔迹上来看,确实出自沈尚书之手。”
裴寂将东西打开,里面卷着的是一幅幅画作,右上角还有题字。
“沈朝臣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阿昭抿唇摇头,“属下潜入沈家时,沈公子已经睡了,属下便用一些旧画作将这些东西掉了包,很难被他发现。”
裴寂闻言,这才放心了。
见他专注地看着那些画,阿昭心里忍不住好奇。
“王爷,属下愚昧,这些画不管怎么看都很寻常,并无出彩之处,您为什么非要它们不可?”
裴寂面无表情道:“这上面有当今圣上最怕的东西。”
“皇上最怕的东西?!”阿昭闻言骤惊,“什么东西?”
裴寂摇摇头,漫不经心地将画收了起来。
“本王暂时也没看懂,只是沈山南当年在伏法之前曾说过,他会帮我最后一次,但我赶去沈家时,沈夫人已经离京了,沈家库房也一片狼藉,原以为这些东西已经落进皇上手里,没想到却被沈家管家偷偷私藏了。”
阿昭暗道一声“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转念想起他家王妃那性子,目中又不禁浮起一抹顾虑。
他有心提醒王爷两句,却又觉得多余。
王爷所能想到的事远比他深,既然他日后要用到这些东西,就必然会考虑到王妃,所以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眼见裴寂将那些字画收好放起来,阿昭抿抿唇,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翌日一早,沈念安送裴子推去国子监后便和沈朝臣一起去七台山了。
七台山离京不远,一个时辰的车程就到了。
一到冬季,七台山看起来便光秃秃的,除了枯草树木,整座山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机。
沈山南的墓葬在后山,不算太偏僻,上次来的时候,她让人重新修葺了一遍,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
沈朝臣与沈念安并肩跪在一块无字碑前,点上蜡烛叩了三拜。
沈念安往地上倒了杯酒,低声道:“父亲,最近发生了好多事,不过您应该也知道了吧?汪家垮了,皇后废了,二叔和老夫人也走了,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去下面找您了吧,见到二叔之后千万别骂他,因为女儿已经替您骂过了。”
沈朝臣跪在一旁笑道:“父亲才不会骂二叔,他只会怪二叔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父亲费尽力气将二叔提上户部侍郎之位,可他却不知珍惜,反而闹出这么多事,父亲岂会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