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府睡了一夜之后,一觉醒来,她却发现花灯不见了,在府上发了好大一顿火气,最后还满心愧疚地去跟裴寂道歉。
他当时又是怎么安慰她的呢?
“念安,没事的,不过一盏花灯罢了,丢了便丢了,往后,我会送你更多好玩的东西。”
可他哪里知道,这盏花灯在她心里的意义是不一样的,那是他第一次送她东西,而她竟然愚蠢到从未想过,一盏花灯在她房中离奇失踪,就绝对不会是巧合。
谁会瞧上一盏不值钱的花灯呢,除非那灯本身就有不可言说的大用途。
而这用途,她直到成亲之后才知道。
出嫁那日,红绸喜帐,锣鼓声天,她穿着一袭红嫁衣坐在轿子里,满心欢喜地嫁与所爱之人。
拜堂、行礼,一切都水到渠成。
洞房花烛夜,她呆呆看着同穿一身喜服的裴寂,仍有些不敢置信。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成亲了?”
裴寂笑着摸她的头,“确实是成亲了,你若不信,不若咬我一口试试看?”
沈念安哪肯咬他的,举起手腕张嘴就是一口,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好疼。
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她真的嫁给裴寂了!
她激动得抱住他久久不松,让一旁的喜娘看尽了笑话。
可是喝交杯酒的时候,她瞧见裴寂纠结的神色,虽然他极力掩饰着,可她何其了解他,一眼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究竟在等什么呢?
她拧着眉默默喝下一口酒,酒刚入喉,外面便传来了消息。
“王爷,宫里传话出来,户部尚书沈山南贪墨无度、通敌卖国,已经被羽林军押入大牢了,皇上召您即刻进宫商议此事!”
沈念安手里的酒杯瞬间落地,连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停滞了,外面在说什么呢,她、她怎么听不清楚?
恍惚间,她只看见裴寂抱着她的双肩用力摇晃她的身子,嘴中不停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人很快便陷入了无尽的昏暗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再次醒来时,她看见裴寂神色憔悴地守在床边,面上带着一股难言的悲痛。
“念安,你坚强一些,往后,我会陪着你的……”
她撑着嘴角傻笑,“裴寂,你说什么呢?”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闭上眼睛。
“岳父已经去了,皇上念他曾经也算有功之臣,饶过了沈家其他人,如今沈家已是沈侍郎做主,至于岳母,她想去边境普济寺为岳父诵经,昨日已经离京了……”
他之后又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听,太阳穴仿佛被针扎着一样一阵一阵地刺痛她的神经。
她疯了似的甩开他的手往外跑,可是刚到门口就被阿昭拦住了。
裴寂追过来将她抱回床上,可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她只想回家!
“裴寂,这不是真的,爹爹绝不会出卖东离,爹爹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呀,他绝不会背叛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