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不明所以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要令牌干什么?”
“封城。”裴寂语出惊人。
苏越简直要被他吓死了,瞪着眼睛说:“裴寂,你冷静点儿,王妃说不定就是去四处逛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上京,还未到宵禁的时辰就封城,你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骚动,皇上到时候也不会饶了你的!”
裴寂懒得听他废话,直接走过去抢走了他腰间的令牌,旋即大步离开酒馆。
酒馆离城门口不远,裴寂策马行至城楼下,问过守城门的士兵,一盏茶的时辰内还未有人从此处经过,顿时放宽了心,随后拿出苏越的令牌下令封城,用的理由则是有贼人从定安王府偷走了一件宝贝。
沈念安背着行李行至城门附近时,只见那里人头耸动,明亮的火把近乎照亮半边天。
而高高的城楼上则站着一个气势凌人的男人,正是裴寂!
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顿觉不妙,若是这时候过去,一定会被他抓住,但如果今晚不能出城,她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沈念安急得在原地跺脚,正焦灼时,眼眸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她想都不想地就钻了进去。
那些士兵已经拿着火把寻过来了,先找个藏身之地再说。
只是她刚上来就后悔了。
这车子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内里很奢华,可见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而京中有这种身份的人几乎都和裴寂有交集,若是发现她藏在这马车里,一定会把她交给裴寂。
她咬着唇准备下去,但刚掀开车帘,两道人影就走了过来,吓得她又赶紧退回去。
走是来不及了,只能跟对方来硬的了。
沈念安下定决心,暗暗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待那人掀起车帘走进来,她毫不犹豫地把匕首伸了出去。
“不许动!”
那人抬起头,与沈念安四目相对,两个人却同时愣住。
“怎么是你?”沈念安惊讶道。
“这是本公子的马车,上来的不是我,又能是谁?”
来人笑着挑挑眉,接着屈指弹开她的匕首,放下帘子端身坐好,几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见这人一袭红衣似血,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膝盖上,说不出的风雅,那俊美的面庞更胜过万千风景,京中除了裴寂之外,也少有人能与之相比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名冠上京的琴师弦听公子。
但很少有人知道,曲弦听并非只是一个琴艺了得的琴师,更是飞仙楼的楼主。
以前她虽然常去飞仙楼玩,不过结交最多的还是里面的姑娘们,与曲弦听仅有几面之缘,算不上多深的交情。
不过好的一点是此人不慕权贵,与裴寂之间似乎也有一点龃龉,对她来说不见得是件坏事。
想到这儿,沈念安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
“借你飞仙楼一住。”
曲弦听闻言挑眉,“怎么,和你家王爷吵架了?”
沈念安抿紧薄唇不答,执意要把金子塞给他。
“我知道你这人是拿钱办事的,放心,我只在飞仙楼小住几日,过几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