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门亲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父亲早就料到了结局,所以心甘情愿地去赴死,而裴寂不过是利用她送了父亲一程罢了,若不是她嫁给了裴寂,早在六年前,她和大哥就已经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呵,可笑,真是可笑,她原以为老天爷已经够戏弄她了,可没想到真正的“羞辱”还在后面!
以前的她尚且可以坦坦正正地去怨恨裴寂,可是现在呢,她要怎么去恨,她甚至连再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趴在李红英怀里流着泪苦笑,想起过往种种,却是绝望地晕了过去。
李红英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扶回自己的禅房,仔细诊过脉,才知她是累的。
李红英悉心熬了粥喂沈念安喝下,如此修养了两日后,沈念安的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但她却在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普救寺,不是她不想念母亲,只是担心裴寂的人会找过来。
虽然她这一路上女扮男装,已经尽量很小心的掩饰自己的行踪了,但裴寂手下无废物,都是一群精兵强将,单凭一些蛛丝马迹,根本就不难发现她的行踪。
更何况边境这一带还是裴寂发迹的地方,到处都是他的人,所以她决计是不能继续在这儿待了。
离开普救寺后,沈念安便北上去了燕北。
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能去哪儿,但燕北是她自幼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算是她的第二故乡,她在东离上京的时候一直都想回来看看,只是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心境。
这里有她熟悉的土地,也有她可爱的朋友,还有母亲曾经倾注了多年的心血,她想,或许在这里,她会有另一番新的开始。
再不济,让她能够彻底放下心底的执念也是好的……
如此又走了几日,赶在新的一年来临之前,沈念安终于到了燕北的一座小镇上。
此镇名为水泉镇,她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因为她的好朋友努达就是土生土长的水泉人。
先前西凉使臣进京为老皇帝贺寿时,努达还寄了好多特产给她,那些东西到现在还没吃完呢,真是白费了努达的一番苦心了,待会儿见到他之后,定要请他吃顿好的给他赔罪才是。
沈念安如是想着,转眼间已经牵着马行至一座褐色的平房前。
敲了门,里面却无人应声。
沈念安见状皱眉,正准备翻到院子里看看,巷口却突然跑过两个十几岁的少年。
“快走,铁木峥那个奸商又来抢努达哥的地了,他们人多势众的,努达哥哪是他们的对手,咱们快去帮忙!”
沈念安耳尖地听见这话,心知努达遇上麻烦了,忙上了马跟上那两个少年。
努达在水泉镇并没有良田,这少年口中说的地其实是她的,确切的说,是母亲送给她的。
母亲是燕北人,燕北是母亲的家乡,当年母亲与父亲生了嫌隙,一气之下就带着刚满月的她来了燕北,为了养活她,母亲便开了一间商铺,取名明理堂。
因为父亲在东离为官,借着父亲这层关系,母亲便把生意做到了东离边境。
边境那边缺什么,她就卖什么,生意很快就做大了,没过几年便成为了整个燕北的支柱,燕北各地都有母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