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其实早就猜到这点了,如果真有宝藏,铁木铮不可能挖了三天三夜都没挖出来。
只是可怜了努达和穆大叔他们,最后竟然死于一笔莫须有的宝藏。
不过追根究底还是她太急切了,他们的死,她难逃其咎。
裴寂见她面露愧色,轻轻握住她的手转了话锋。
“不过我虽然没找到宝藏,却发现了别的东西,我想,宇文修他们当初之所以把册子送给你,就是想借你明理堂的势力把地下那些东西挖出来。”
沈念安闻言微惊,“什么东西?”
“铁矿石。”
裴寂凝神看着她,嘴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铁矿石?!”
沈念安惊呆了,这可是比宝藏还值钱的东西!
“你确定那下面真是铁矿石?”
裴寂斜眼瞥她,勾唇笑道:“我骗你作甚,怎么,不信我?”
沈念安忙摇头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国师既然派铁木铮去寻宝,结果铁木铮挖了三天三夜都一无所获,那他也太废物了吧?”
“他倒不算个废物,只是书读得太少,不知这世上同性相斥,我拿铁剑在他挖出的洞口试探了一下,铁剑受到下面一股力量的排斥,就说明地下埋的和铁剑是同一种东西,我由此才猜出是铁矿石,而且数量还不少,若能把这些东西都挖出来,应该能缓解兵枢院和户枢院的压力,毕竟造兵甲最废的就是铁,只要这些东西解决了,便无关乎钱财了。”裴寂抿唇说道。
沈念安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何说要借助明理堂的势力了,其实这对明理堂和燕北朝堂而言是双赢的局面。
自从国师把持了朝政之后,他手下的人就开始处处针对明理堂的生意,若能挖出铁矿供给朝廷,明理堂便可回到以前的盛况,在民间的名声也会更进一步。
而朝廷拿到铁矿之后,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造兵甲了。
但国师先前还派铁木铮去跟他们抢,就说明国师是想独占那些东西的,所以如何瞒过国师的眼睛不让他知晓,是最棘手的问题。
“此事还得细细谋划,国师的人一定盯着明理堂的一举一动,真要动手,就得想办法瞒过他们,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明理堂的弟兄们有什么损伤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们。”
裴寂柔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念安诧异道:“你的心不是向着宇文家的吗?”
裴寂听见这话,心里莫名不快,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头。
“我的心究竟是向着谁的,你真不知道?”
沈念安捂着头往旁边挪了挪,撇嘴道:“我怎么可能会知晓得那么清楚,裴寂,你有你太多的不可说,如今我虽然与你和平相处,那也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我暂时放下了成见罢了,你可不要因此误以为我对前尘过往都既往不咎了。”
虽然、虽然他当年在父亲出事时保护了她不假,但他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了那么多事,替她做了所有的选择,属实还是过分了。
他怎么就笃定,她那时候不会陪父亲一起死呢?
更何况大哥和娘亲当时都活下来了,就说明父亲还做了其他准备,不然以皇上的性子,绝不可能放过整个沈家,所以父亲当时必定是拿着皇上的致命弱点威胁了皇上。
只是这弱点究竟是什么,怕也没人会清楚了……
裴寂转眸看着沈念安若有所思的脸,心里有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念安不会轻易原谅他,只是当年的事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一切由他自己承受着便够了。
她若知道了前因后果,只会比现在更痛苦。
沉思间,沈念安已经回过神,目中突然露出几分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