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真闻言,身形不自觉地晃了两下,目光转瞬落在朔玉方才走出的房间上,摇着头嗤嗤笑了两声,旋即又转过身阔步离开了。
朔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当他们皇室中人都有自己的小性子,一时间也没当做一回事,随即就回房去了。
沈念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身上急躁的气息也收敛了许多,虽不急着回东离了,但心中思绪依旧浮动万千。
裴寂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无缘无故的,老皇帝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与燕北皇室有关系?
若不是老皇帝一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卧底,那便是燕北这边有人查到了什么,所以故意向老皇帝透漏消息想要置裴寂于死地。
而在燕北,有这么大能量且与裴寂有恩怨的人,便只有一个了。
国师……
看来,终究是他们小巧了这个人的本事,能悄无声息的搭上东离皇室,可见这人何止只能在燕北只手遮天这么简单。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先前韩锡告诉她,国师一直怀疑燕北王把燕北的兵符交给了裴寂,只是他们遍寻不获,国师拉拢裴寂不成,就只能想方设法地除掉裴寂。
只要裴寂死了,那找不找得到兵符也没多大意义了,反正以他的能量,总有办法控制燕北的百万大军。
如今他又知道了裴寂就是东离的定安王,自然更容不下裴寂了,只是他也知道裴寂不好对付,所以干脆借着东离老皇帝的手行事。
裴寂在东离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他若死了,东离便没了护国将臣,到时国师便可挥兵南下,一路攻进东离上京。
任凭东离有再雄厚的兵力,若没了主帅,最终也只会变成一盘散沙。
所以,国师前前后后筹谋这么多事的目的就在于攻占东离!
想通这一点后,沈念安下意识攥紧了双手。
朔玉见她神色不对,赶忙上前。
“小堂主,怎么了,莫不是又出什么大事儿了?”
沈念安拧眉反问他,“宇文真呢?他方才不是来过了,人呢?”
朔玉下意识回道:“走了啊,属下同他说您身子不舒服,不便打扰,他就走了。”
沈念安闻言,顿时泄下气来,本来还想着让宇文真帮忙办件事儿呢,谁知道那小子居然扭头就走了。
不过照眼下这情况,所有的谜团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就算背后谋事之人真是国师,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如若她擅自动手,反而有可能正中国师下怀。
再者,裴寂走的时候只让她帮忙稳住燕北皇室的人,并未交待她做其他事,可见他另有安排。
那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免得自作聪明,到时反而坏了他的计划。
思及此,沈念安轻吐一气,情绪又慢慢平复下来。
朔玉却困惑极了,这一会儿火急火燎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会儿又一副泰山崩于面前岿然不动的模样,他家小堂主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他抿唇眨眨眼,歪着头在沈念安身侧坐下来。
“我说小堂主,您若有什么吩咐,倒是直言,咱们明理堂这么多人呢,个个都是能成大事儿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抛头颅洒热血,我们在所不辞!”
沈念安闻言,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你只管好好经营你的买卖,我若真有什么吩咐,无需你开口,这命令就已经传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