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时,旁人就很难插进他们之中,明明算不上熟识,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方才从华笙口中听说裴慎之离开燕大都的消息时,他心里反而有一种松口气的畅快感。
不过不管怎么说,裴慎之毕竟是父王身边的人,他若真出了什么事,对父王和大哥也不利。
如若真有用得到他们帮忙的时候,该帮一把总是要帮的。
宇文真边走边沉思着,片刻功夫便到了长生殿。
燕北王正坐在龙案前看书,见他不请自来,微不觉察地皱了下眉。
“有事?”
宇文真开门见山道:“裴慎之为什么走?”
燕北王听见这话,眉眼一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你大哥派你来打听内情的?”
宇文真拧眉道:“父王无需问太多,儿臣既然到这儿了,就说明想打听情况的人不止儿臣一个,所以还请父王如实相告,儿臣虽然不大看得上裴慎之,但若他当真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儿臣倒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你?你能帮他什么,老老实实在你的紫宸宫待着,别再给孤添乱就是帮忙了,至于其他事,你什么都做不了。”
燕北王不是瞧不上这个儿子,只是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年少轻狂,很多事情不过脑子就冲动行事了,结果反而是帮倒忙。
可宇文真却打心里认定了父王还同以前一样轻视他,之所以事事都不让他插手,追根究底还是担心他会觊觎皇位,到时候反而对大哥不利。
这么多年了,原来他竟从未得到过父王的信任。
“父王既不愿意说,那便算了,想来像裴慎之那般聪明的人,着实也没什么能用得上儿臣的地方。
还有一事,明理堂小堂主从国师那儿拿来的解药已经让大哥服下了,往后大哥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病了,父王可以放心了。”
燕北王听出他失落的语气,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却也没有心思细想太多,只当他又在闹脾气了,一时间也懒得多问什么,点头应过一声后便让他走了。
宇文真自嘲似的轻笑,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乌善公公一直在殿外候着,见宇文真这么快就出来,忙颔首示意。
宇文真像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走下石阶,掩在袖中的两只手却慢慢握成了拳。
乌善公公抬头的时候注意到了,只是出于身份之别,心知自己不便多嘴说什么,自也没有去追宇文真。
其实他打心里一直都心疼五皇子的,这些年来,为了大皇子的腿,王上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大皇子身上,无论五皇子如何费心讨好,在王上眼中都是别有用心的觊觎皇位。
可五皇子天性单纯,哪想得了那么多事,他只是希望王上能夸夸他而已。
谁知后来却落得一个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境地。
看五皇子方才的样子,多半是王上又说了什么伤他的心了。
但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又哪里是他一个卑微老奴能插手的,但愿王上能早一日看清五皇子的心,早早解开嫌隙,对他们父子两个都好。
……
与此同时,位于整座王庭最后围的国师殿内,韩锡拿着刚收到的密信匆匆忙忙地进了国师大人的书房。
他还没有从明若病故的悲痛中走出来,只是眼下大人有更重要的事交待他去做,他只能放下那些伤心和不舍。
其实更让他过分执着的还是大人的态度,明若死了,对大人而言就好像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明若可是在大人身边整整陪伴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