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翊见沈念安面露困色,突然觉得她这样的表情极是可爱,手指轻快的在她脸颊上抚了一把。
沈念安瞬间怒了,“你找死!”
连淮翊抓着她的手腕轻笑。
“我看是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眼下的处境,念安,不要试图激怒我,越是这样,就越让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你知道我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所以你一定要乖一点,知不知道?”
沈念安听着他说话的语气,知道他是认真的,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还是很识相地点了点头。
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示弱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但她没办法,若不如此,谁知道连淮翊在疯癫状态下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眼下她所处的位置太被动,所以只能忍。
连淮翊看出她的心思,知道她有多么的不愿意,但还是满意地笑了。
人在高兴的时候往往就会放松戒备,一些藏在心里的话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我这几天过的很开心,讨厌的人终于走了,而想要的人也终于来到了我身边,人生一世,最得意之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沈念安听见这话,忍不住轻嗤。
“那你倒是挺容易满足的。”
连淮翊闻言,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是我容易满足,如果你经历过我的过去,就会知道,我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艰难,当心里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熄灭时,对自己的人生就不敢再寄托什么幻想,心里的期待降低了,再遇到挫折时,反而觉得无所谓了。”
他说话的语调很特别,好像在惋惜什么似的,真是难得,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有后悔的时候。
“你走过什么样的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对兄弟背信弃义,对受苦受难的百姓更是无动于衷,恕我直言,我实在没看出你哪里不容易了,相比较之下,被你夺走政权的燕北皇室才是足够的惨吧?
王上虽然还在他的皇位上坐着,可端看他现在的处境,同一只提线木偶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若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太低看他了,真正的提线木偶是不懂得反抗的,可是他呢?这两年来,他表面上遵从我的意思,可背地里却肆无忌惮地玩弄手段拆我的台。
你以为我不在乎天下苍生?你错了,正因为我在乎,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我,东离大军的铁蹄早就踏平整个燕北了!”
连淮翊神情激动的坐在凳子上同她解释着,他这人向来孤傲惯了,不管旁人如何误解,他就是不屑于解释半句。
可沈念安不一样,正因为她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所以他才不想让她误会他。
他把她弄到这儿,本就玩弄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如今要做的就是慢慢讨好她,让她彻底改变对他的印象,而不是让她把心里的厌恶感继续加重。
但沈念安却不明白这点,在她看来,连淮翊所有的狡辩都是他给自己找的托词罢了,根本懒得听。
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
“我有些困了,你走吧,我想睡了。”
连淮翊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前还在国师殿做事时,她不到月上中宵是绝对不可能睡的,哪可能这么快就困了。
不过他也没拆穿她,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她对他敞开心扉。
这般想着,他收敛了面上的神色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