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裴寂回来,元宵身上终于露出了那种久违的孩子气,跟他们家苏明然一样会哭会闹会抱怨,让人忍不住心疼。
苏越心中默叹,也不知裴寂究竟是何感受,他反而看得险些老泪纵横。
裴子推两手抱了裴寂许久,随后才似突然醒过神似的仰着脑袋在院子里左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里不免慌了。
“爹爹,娘亲呢?”
苏越听见裴子推问话,才猛地回过神。
对啊,裴寂都回来了,那定安王妃呢,总不至于还在生他的气吧?
磕之前定安王妃来信说她已在边境见到裴寂的“尸体”,那就说明她和裴寂的人是在一起的,这便代表她已经原谅裴寂了啊,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却不一道回来,又在搞什么名堂?
裴寂没有看苏越的神色,只是摸着裴子推的头笑道:“娘亲与外祖母多年未见,在边境陪外祖母,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当真?”裴子推半信半疑道。
“自然是真的。”裴寂抿唇点头,“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去睡,明日一早我送你去国子监。”
裴子推听见这话,一时间简直受宠若惊,要知道爹爹可是从不送他去国子监的。
以前他央求爹爹的时候,爹爹都怎么说的来着?
“裴子推,你五岁了,不是三岁小儿了,未必你去读个书还得我陪着你,往后是不是还要我陪你考试?”
他知道父亲是想让他尽早独立,只是看见别家的孩子都有爹爹送,他心里也是会羡慕的。
不过后来发现苏明然比他还惨,他多少舒坦了些。
而今父亲出去一趟,居然会主动提出送他去国子监,莫不是体察到他这些日子坚守定安王府的艰辛了?
裴子推越想越高兴,可他这会儿是人逢喜事儿,根本睡不着怎么办?
“爹爹,您能不能再陪我说会儿话?我、我还不困……”
裴寂瞧见他眼底的乌青,抿唇摸摸他的头,转眸看了苏越一眼后便带着他回房了。
苏越知道裴寂还有话跟自己说,自觉的去了前厅。
过了近一个时辰,裴寂终于把裴子推哄睡,满身疲惫的从关雎院出来。
苏越见他过来,凑上去打趣他。
“老实交代,你明日送元宵上学,可不单单只是心血来潮这么简单吧?”
裴寂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是如何?”
苏越猜测道:“如今京中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你活着回来了,所以你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的机会,国子监乃高门学府,朝中达官贵人之子都在那儿,一旦你出现在国子监门口,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这件事必会传遍整个上京城,你就是故意要引起骚动,对不对?”
裴寂挑眉轻笑,“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苏将军倒是学聪明了。”
“你这话说的,我本来也不笨好吗,只是懒得跟朝中那些老奸巨猾之徒斗罢了。”
苏越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而后又皱眉。
“其实你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功夫,就凭你定安王的名气,明日骑着马在京中走一圈,我保证一定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太费劲了。”
裴寂敛着眉,明显不赞同他的提议。
“再者,我已许久未送元宵上过学了,突然想好好的补偿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