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还是让皇室抢走了他多年苦心筹谋的一切,究竟是他栽培的那些人太过无能,还是他有意为之?”
裴寂闻言,暗忖片刻后低沉出声。
“我想,应该是他有了更为重要的东西,所以燕北就显得可有可无了。也或许是他另有别的安排,总之有宇文修在,一切不必过多的焦虑,宇文修也不是个会放松警惕的人。”
沈念安好奇道:“你所说的更为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自然是东离皇位。”裴寂敛容嗤笑。
连淮翊在外蛰伏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够光明正大的回京接位吗?
如今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死了,只剩下一个老皇帝,老皇帝又是支持他的,连淮翊再无后顾之忧。
和东离皇位比起来,区区一个燕北国师又算得了什么。
而沈念安却只觉头疼,这么多事,光是听着都够烦人了,果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我出去透透气。”
她拧着眉有些烦躁地说了一声,不等裴寂反应便转身出去了。
裴寂知道她情绪不好,望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瞬,却并未追上去。
独孤瑶叹道:“我去看看沈姑娘。”
裴寂客气道:“有劳了。”
她一直称呼念安为“沈姑娘”,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坦,或许和她的性子有关,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不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独孤瑶阔步走出营帐外,见沈念安坐在不远处的沙丘上,闷头抱着膝盖,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抿唇想想,默不作声地行至跟前坐下。
“沈姑娘。”
沈念安闻声抬头,知道她是故意跟出来安慰自己的,嘴上淡淡一笑。
“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罢了。”
独孤瑶笑道:“可是你的神色并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她也不管沈念安是何反应,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知道,这些事过于复杂,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但如若我们一味的逃避,难道它们就不会发生了吗?”
沈念安闷声道:“我没想过逃避,我只是突然间感到有些心累罢了,每个人都在算计,都有自己的筹码,可古往今来的赢家向来只有一个,明明知道会为此丢掉性命,为何还要争呢?他们想要的那些东西,就真有这么重要吗?”
独孤瑶抬眸眺向头顶的天空,唇边笑容依旧。
“对我们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男人来说,可能真的比命还重要,未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相信自己是输家。
而我们身为女子,只需在后方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在他们遇到困难时想办法帮忙就够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
沈念安对她的想法并不苟同。
她以为像独孤瑶这般女子,必是轰轰烈烈不甘于屈尊在男子之下的,没想到骨子里却没有免俗。
“不知独孤姑娘不远万里奔赴至此,又是因何而来?”
独孤瑶听见这话,眉眼一闪,笑中透出几分不明的意味。
“我啊,是为了一个人来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