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阿昭突然阔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寂昨日派去出城去给独孤瑶和宇文真传送消息,如今城内相安无事,暂时也用不上那些燕北大军,只要云安亲王不妄动什么歪心思,那些大军大概率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不过阿昭这会儿回来还另外带回一个消息。
“属下方才回城的时候,发现云安亲王的人还在搜查燕北国师的下落,但据属下所知,连淮翊昨夜就坐着一辆马车出城了,救他的人暂不清楚是何身份,只是属下觉得云安亲王继续派人在城中搜查,也不过是白白浪费精力罢了,王爷,咱们可要将此事告诉云安亲王?”
沈念安挑眉问他,“你怎么知道连淮翊出城了?”
若不是他们碰巧遇见公孙璃,这会儿怕是还不清楚此事呢,阿昭又是从何得知的?
阿昭直言不讳道:“进城之时,属下同守城门的士兵交谈了几句,得知昨夜有人拿着亲王府的令牌出城,由此猜测那人极有可能是燕北国师,只是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狡猾,连出城令牌都能提早备好。”
裴寂神色淡淡道:“你都能猜到的事,云安亲王必然也早就猜到了,根本无需我们多言什么,至于如今还在城中搜查的,应该是连淮翊这些年安插在城内的眼线。”
阿昭听罢,不免遗憾道:“想不到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让那人逃了,真是可惜!”
裴寂却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我们和他之间的账还没算完,日后还会再见,更何况他眼下也只是离开了极乐城罢了,能不能安然逃出西凉地界,还要看他的命数。”
阿昭见他话里有话,以为他还有别的安排,顿时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以王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连淮翊。
再硬的命,到了他家王爷手里,也得服软。
…………
同一片天空下,一辆马车正疾驰在一望无际的黄沙大漠中。
车头策马的人一身疲惫,唇角因为长时间缺水已经有些干裂,浑浊的眼眸被风吹得险些睁不开。
下一瞬,他身后的车厢内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忙勒马停下车,转身撩起车帘朝里面看去。
“大人,您怎么样?”
连淮翊气息虚弱地靠坐在车厢上,帘子掀起的一瞬间,一阵风迅猛地灌了进去,让他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韩锡见状,赶忙俯身进去放下车帘。
大人的病是怒火攻心所致,在西凉筹谋这么久,最后却功亏一篑,表面上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却气闷难平。
偏偏他又一直憋着不肯发泄出来,慢慢的竟憋出病来,从他们进大漠的当天晚上,大人就发起了高热。
所幸他身上带着一些伤药,加之大人长年习武,体质本身也不差,如此熬了一晚上,总算是挺过去了。
只是大人的脸色始终不见好,若是再走不出这片该死的大漠,他担心大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韩锡拧眉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囊,里面已经不剩多少水了,此番出城实在着急,他根本顾不上准备足够的粮食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