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我莽撞了,原该是我向沈公子道歉才是。”
沈朝臣笑言,“我们都是定安王府的旧人,楚姑娘不必同我见外。”
楚水音哪里担得起“旧人”二字,这话可真是让她诚惶诚恐。
“沈公子,我们不一样的,您乃王妃的兄长,天之骄子,而水音出身卑微,还曾在风月之地待了那么久,岂敢与沈公子平起平坐?”
沈朝臣见她如此贬低自己,心中暗道这姑娘的心思实在敏感。
“我乃罪臣之后,算不上什么天之骄子,更何况我如今与你大哥同为定安王做事,不分亲疏高低,大家都是一样的,楚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楚水音仍是摇头苦笑。
“小女并非是妄自菲薄,只是我与沈公子生来便是不一样的人,这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卑微,终其一生都难以摆脱。”
沈朝臣知道她一时半刻难以摆脱这种观念,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见得会听进去,索性岔开话题。
“你这般着急,是去见念安的?”
楚水音抿唇点头,“王妃于我有恩,先前出了那么多事,水音都没能帮上忙,如今得见王妃平安回来,水音心中甚是欢喜。”
“楚姑娘有心了。”
沈朝臣和善一笑,随后侧身让了一步。
“念安和元宵他们在院子里玩,你进去吧。”
楚水音抿唇点点头,客气的向沈朝臣行过礼后便小跑进了关雎院。
沈朝臣盯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目中却一片坦然。
自从先前被汪清荷伤透了心,他再未想过男女之事,虽然管家常劝他是时候成家了,可若没有遇见那个能让他真心放在心上的女子,随便娶一个进门又有什么意思。
既对不起自己的本心,也委屈了别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娶。
…………
回京后,沈念安难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裴寂也没那么忙了,每日除了上朝,其余时间近乎都待在府上陪她和元宵,有时候也会带他们出城狩猎。
天气早已入了秋,渐渐冷了,沈念安某日心血来潮,突然想给裴寂和元宵做件厚衣裳,只是她不擅女红,不过好在楚水音是其中高手,沈念安便拜了她为师,让楚水音日日来府上教她。
这日一早,楚水音正专心致志的教沈念安怎么缝袖口,十一突然从院外跑了进来。
“王妃,这儿有一封您的信。”
沈念安闻言皱眉,“给我的?谁寄来的?”
十一抿唇摇头。
“这信封上只写了您的名,别的什么都没写,莫不是什么人故意跟您使坏?”
“谁会这么无聊啊。”
沈念安撇嘴接过信,打开的一瞬间,她只看到顶头第一行字便神色大变,旋即慌不择乱的收起了信。
十一见她神色不对,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王妃,您怎么了,莫不是这信真有什么问题?”
沈念安深吸一气故作镇定道:“没什么,信是西凉云霓郡主派人寄来的,说了一些女儿家的私密之事,我不便让你们知道。”
她边说边放下衣服起身,一本正经的拿着信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