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之人是我和念安在燕北认识的,是连淮翊的死对头,我也不知道杜志康为何会突然带他来上京,不过他既然能把这封信送到我手里,那就说明杜志康在做某些事情时是根本不避讳他的。”
苏越咋舌道:“那杜志康知道你们认识吗?”
裴寂凝眉点头。
“我想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和连淮翊互通过消息,就不可能不清楚蛊七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苏越困惑道:“那真是奇了怪了,明知此人会成为身边的叛徒,还义无反顾地带着他,到底图什么呢?”
裴寂也想不明白这一点,但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了。
其实就算蛊七不送信提醒他,他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一个人的身份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如若有人想证实,那从裴家父女二人身上动手是最省时省力的,所以他那晚特意去找父亲合谋演了这出戏。
至于裴飘絮的下落,他当然也早就知道是杜志康的人把她抓走了。
他的眼线遍布上京,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杜志康自认为自己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早就被他看到了。
一切皆是戏罢了,只看对方是在戏中还是戏外。
至于接下来的唱段,自然要等到回边境之后才能上演了。
杜志康已经派人把裴飘絮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了,他让裴云天和裴飘絮先一步出发了,倒也不为别的,纯粹不想看见裴飘絮那张脸罢了。
而苏越和沈朝臣回味着这些事,心中只叹是世事难料。
但聪明如杜志康,在听到民间风向齐齐指向自己后,再想想裴云天突然在老皇帝面前反咬自己的行径,经过一番细细回忆,很快便想到了古怪之处,当即把蛊七叫了过来。
“我那晚在那个老家伙房中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古怪,你为何背叛我,不要忘了是谁治好你体内的毒的!”
蛊七凝声道:“裴寂对我亦有恩情,若不是他,你连给我解毒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杜志康气极反笑,“你不忍心看着他死,就忍心让我死是不是?蛊七,不要忘了你是我的……”
说到这儿,他似猛地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蛊七却眯眼盯向他的脸。
“我是你的什么?你既然知道一些隐秘之事,为何不如实告诉我?跟着你从岭南到上京的这一路上,我心里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找上我,为什么你非要我来上京不可,这些疑问,我问过你很多次,可你从不给我解释和回答,如今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若你还是不肯说,那我现在就回岭南,也省得继续待在这儿坏你的事!”
杜志康见他转身欲走,忙上前拉住他。
“阿七,你别这样,我现在不告诉你都是为你好!”
蛊七却讥讽冷笑。
“为我好?杜将军,我看你是忘了我和你那个好外甥之间的私仇了吧?我体内的毒是怎么来的,这些年我又是如何苟且偷生活下来的,你真以为我忘了?你们舅甥两个素来都是一条心,如今你却大言不惭的说为我好,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等废话?”
杜志康咬牙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至于阿翊那边,你放心,待他回京之后,我自会让他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蛊七心念一动,挑眉道:“这么说连淮翊已经临近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