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康平心静气道:“蛊七如今在我手下做事,我知道你们过去有些恩怨,但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今日我便做个主,你就过去的事儿向他道个歉,从今往后便两清了,咱们和和气气的共谋大事。”
连淮翊眸子一眯,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向他道歉?舅舅,您莫不是疯了?蛊七与裴寂交好,在此之前甚至还给裴寂通风报信救过他,你把一个叛徒留在身边也就罢了,还要我低下头来向他赔罪,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一样疯了!”
“放肆!翊儿,别忘了你的身份,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
杜志康拍案怒起,龇牙怒目地阔步走到连淮翊面前。
连淮翊眯眼冷笑。
“我永远感激舅舅对我的恩情,不过舅舅若是强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也万万不可能答应,舅舅若是不依,现在大可让人一剑杀了我!”
杜志康登时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连淮翊却听得心尖一刺,俨然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蛊七而说出这种话,短暂的心痛过后,接着便是一记大笑。
“我相信舅舅是真的敢,只是纵使你把刀架在了我脖子上,我依旧不会向这个人道歉。”
“这话说的,倒像是谁稀罕听你说一句对不住似的。”
蛊七挑眉抱起双臂,望向连淮翊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得意。
“你不必误会什么,其实我也不想真心实意的为你办事,只是杜将军诚心挽留,我只能留下来。
而今既然明白了你的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咱们就此别过,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也省得你再怀疑我什么。”
杜志康见他扭头就阔步往外走,一时间也顾不上连淮翊了,拔腿便去追蛊七。
连淮翊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反应,眼下离他们所图谋的大事只剩下一步之遥,难道在舅舅眼里,蛊七比他还重要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拧着眉想不明白,对于他不明白的事,就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派人去查。
他倒要看看,舅舅和蛊七之间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至于沈念安那边,有他在,谁都别想对她动手。
出了书房,院中已经没人了,不知舅舅跟着蛊七去了什么地方,他也没过多的在意,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别院。
他回京后就带着沈念安住在了别处,明知舅舅容不下沈念安,他又怎么可能会把人放在舅舅眼皮子底下呢。
他安置的这处院子虽然比不上定安王府,不过还算清幽雅致,最重要的是府里的护卫全是他的人,一生只听从他一人的命令,哪怕是皇上来此都没用。
回到庭院时,已是日暮时分,府里的下人刚给沈念安端去晚膳。
连淮翊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是想到沈念安,便又让人多添了一副碗筷。
沈念安见他进来,轻轻挑了下眉,什么话都没说。
连淮翊却径直坐下来,瞥了眼桌子上的菜,缓缓启唇。
“有酒吗?”
沈念安闻言挑眉,“大晚上的,我不喜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