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摇头:“无尘道长那里还在冶炼,他说有苗头了,我下午去看的时候他还没炼成功。”
贺渊面色凝重:“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还是要另外想办法,之前不着急倒是可以等他慢慢试验,可现在莫名其妙地人心不稳,怕是要出乱子,不及时堵住那些人的嘴,早晚有一天会影响道路的修筑,那边人心一散,迁到青州的流民也会跟着出乱子,这乱子一出……”
薛云舟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虽然他是青州的藩王,是青州说一不二的主,不用像前世那样面对公司一群老狐狸,急需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好坐稳那个位置,可不论古今中外,当权者都不能忽略民心二字。
更何况青州靠近边塞,这里民风彪悍,本就有些难以管束,若是失去民心,今后想要施行任何一项改革措施都会遭到阻力,那他们的所有抱负都会成为一纸空谈。
燕王的名声不好,但燕王回来前,青州在燕王府的治理下还算生机勃勃,燕王府在百姓心中有着一定的分量,可这次修路工那里出了不好的苗头,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催毁燕王府公信力的导火索。
这么一想,薛云舟坐不住了:“我再去无尘道长那里看看!”
贺渊也没拦着他,点点头就让他去了。
薛云舟很快回来,垂头丧气的,显然那里还没有实质性进展。
贺渊在他头上摸摸,立即下令加快寻找精通冶炼金银的匠人。
没几天,工地上的人开始出现懒惰迹象,渐渐的,开始有人明目张胆地顶撞工头。
这些出头的都是无老无幼的单身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加上最近大半年日子过得舒坦,浑然忘记这舒坦日子是怎么来的,脑血一冲就跟工头杠上了,更甚者撂了手里的工具就嚷嚷着罢工。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那刺头从怀里掏出一沓青州券举在头顶上,高声喊道,“大家别被燕王府骗了,他们根本就没银子!”
这一闹,顿时有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剩下的则面面相觑,心里也开始犹豫起来。
丁勇赶过来的时候,竟然已有半数人丢了手里的家伙,或蹲或坐,或一脸怨恨,或唉声叹气。
“怎么回事?”丁勇声如洪钟,透着威严,目光直直射向带头闹事之人。
那人无所畏惧的模样,倒是一旁原本就有些犹豫的人又迟疑着纷纷把家伙重新捡起来,磨磨蹭蹭不愿去干活儿,也不敢和上面的人对着干,就在那儿耗着,似乎要等个说法。
刺头哼哼冷笑:“燕王府欺人太甚,把我们全都骗到这里来,却拿这种废纸糊弄我们,今天要看不到真金白银,我们就不干了!回家种地去!”
丁勇盯着他仔细看了一眼,面露怒容:“若回家种地能吃饱肚子,你们又何至于落魄到背井离乡、乞讨度日的地步?你们如今吃得饱穿得暖,燕王对你们仁厚,你们却以怨报德,这像话么!”
下面不少人瑟缩着脖子低下头,但心里仍有些不服气。
丁勇冷笑:“你们如今在这里闹,可是忘记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了?燕王府答应你们会兑换青州券,你们还没到青州就迫不及待地闹开了,难道你们一闹,燕王府就要提前兑现承诺吗?”
那刺头昂着脖子冷哼:“不兑换也可以,那就让我们看一眼!看看燕王府是不是真的有银子!要拿不出来,那就是在骗我们!”
丁勇怒极反笑:“堂堂燕王府,竟要受你威胁听凭你胡闹,这样的燕王府又岂能令人信服?燕王答应你们能兑现,就一定能兑现,你们只需好好将路铺到青州,倒是燕王府绝不会亏待你们!”
人群中有人喊:“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掩饰你们没钱!”
丁勇目光锐利地朝人群中看过去,他是练武之人,对安抚民心其实不太擅长,但寻找神色有异之人却十分拿手,当下就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盯着那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