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全莫名觉得周身有些冷,想着或许是夜里凉他穿的少了,便没有在意,只垂首认真禀报道:“京城传来消息,太后察觉了薛冲的失踪,已经暗中着人调查,没多久就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燕王府,不过之后又撤了人手,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贺渊对此并没有太意外,当初薛冲在去江南之前就与太后碰过面,太后到现在才发觉他的失踪已经算后知后觉了,不过薛冲毕竟是戴罪之身,本就不该有乱跑的自由,死在流放的路上都不稀奇,太后与他非亲非故,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查,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与他闹翻了脸的薛冲跟燕王府直接对上。
既然太后已经放弃了追查,贺渊也就不打算多做什么,只交待道:“康大人不久之后就要回江南,你多安排一些人手在路上保护他们的安全,江南也盯紧些。”
薛冲与太后闹翻了脸,太后又是过了许久才发现他的失踪,可见那次薛冲谋害康兴为的事太后并不知情,但太祖遗诏在康兴为手中的事太后肯定知道,这次薛冲被燕王府抓了,康兴为又到青州住了一段时间,太后应该猜到燕王府也知道了遗诏的事,想必顾忌着燕王府,不会轻举妄动,但凡事小心为上,他们已经忽略了一个晋王,不能再忽略太后。
宋全作为贺渊的心腹,自然清楚太后与薛冲之间的瓜葛,忙郑重领命:“属下一定妥善安排,确保康大人一家平安无事。”
贺渊点点头,对此并不太担心,毕竟硬实力摆在这里,而且他归政就藩没多久,影响力还在,江南知府又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想保护康兴为一家并非难事。
宋全没有急着离去,又向薛云舟禀报道:“通往平城的路已经全部铺好,地下的电报线路也已铺设完成,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挑一些人出来接受培训了?”
作为一个纯粹的古代人,宋全说到“电报”、“培训”等词的时候依然觉得有些费解,好在他适应力较强,也对如今的燕王发自内心的忠诚与信任,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些新鲜古怪的东西。
薛云舟一直在负责电报的事,当即点头:“可以安排了,挑一些年轻聪明的,最重要的是足够忠心,先把人挑好,二三十人暂时应该够了,剩下的事后面再安排。”说完顿了顿,又道,“我明天就过去做测试,确定电报能准确收发之后,第二条线路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到时跟着后面的道路一起铺设。”
电报收发的事宋全也早就有了一定了解,因此并不疑惑:“是。”
薛云舟看看墙上被自己标了几条线路的地图,又道:“下个月开始,再修两条路,一条通往江南,另一条通往云城。”
这是他跟贺渊商量过又摆到小朝堂上讨论过才决定下来的,通往江南是为了方便将来的大量粮食蔬果运输,算是商业用途,通往云城是为了方便运输粮草通往离云城不远的边关,算是军事用途,两条道路的修筑工作齐头并进,工程量可想而知。
宋全有些诧异:“两条路一起?这……恐怕人手不够……”
薛云舟一脸豪迈:“这有什么难的?成功的例子就摆在前面,流民啊!全国有多少流民无家可归?赶紧出去宣传,全都召到咱们青州来,我们有的是银子,就缺人手了。”
贺渊坐在一旁,被他这种暴发户的语气震得眼角直跳。
宋全也噎了片刻,连忙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宋全一走,贺渊立马将薛云舟搂住,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我们继续。”
薛云舟正在想电报的事,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嗯?”
贺渊见他虽然目光看着自己,却明显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心里顿时不爽,皱着眉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继续。”
薛云舟骨头一酥,心口一跳,彻底回神,忍不住笑起来,眯着眼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意味不言而明,正准备使出手段好好挑逗一番,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贺渊打横抱起,顿时囧了:“别别别公主抱啊——”
贺渊抱着他大步走到屏风后面,连扔带压地与他一同倒在软塌上。
薛云舟彻底享受了一把“胸咚”,狠狠咽了咽口水,忙伸出手去扯贺渊的衣带,哑着嗓子说:“继续继续……”
贺渊最近都比较忙,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亲热过了,贺渊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着火,迅速低头将他吻住。
第二天,两人是在书房里醒来的,薛云舟早已在古代这种没有隐私的环境中练就了比现代还要厚三寸的脸皮,在余庆的伺候下洗漱完用过早饭之后,笑嘻嘻地在贺渊嘴唇上亲了亲,春风满面地出门去了。
贺渊目光含笑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都是个当爹的人了,还是走路没正形的浑样子,忍不住心神恍惚了片刻,似乎两人回到了现代,每天柴米油盐过着普通的小日子,吃过早饭互相道别,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心里踏实而温暖。
他忽然想,不管这一世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将来两人还能回到现代,他一定主动戳破这层窗户纸,再不刻意用严厉的表象压制掩盖自己的真实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