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听到这个结果也十分意外,虽然他隐约觉得楼永年有问题,但是没想到问题这么大,整个青州竟然半数产业有他入股,而他本人却过着异常清贫的生活,查到的账目中进项清晰了然,出项却十分模糊,那他得到的分红都藏到哪儿去了?
自他们到青州后,楼永年一直深居简出,每天都在为燕王府的事务忙碌着,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不过那时他们没有调查,现在知道他身上有疑点,暗中紧盯,不怕他不露马脚。
调查楼永年的事还在暗中进行,王府里的红薯培育倒是进行得如火如荼,薛云舟试了几次,终于将幼苗养活了,总结了一番经验教训,把方法传授给下人,让他们把后花园全部种满。
不出几日,好好的王府花园成了菜园子,薛云舟听说里面的苗都活了,正要去验收工作,前面传来消息:康老爷子来了。
燕王府顿时忙碌起来,准备为康老爷子接风洗尘,贺渊为了显示对长辈的敬重,亲自陪同薛云舟出城相迎,作为镇守一方的藩王,这待遇已经足够隆重了。
康兴为受了贺渊的救命之恩,现在又见他态度谦和,与传说中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摄政王完全不同,心里那点不满意很快就烟消云散,再加上又是头一回看到自己的外孙,一路行到王府都是笑呵呵的。
与康兴为一同前来的还有薛云舟的外祖母康程氏、康兴为的得意门生兼义子康焕亭。
程氏搂着薛云舟就是一通哭,把薛云舟哭得异常尴尬,不过他也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连忙好言好语地劝慰一番,他一向擅长应付中老年妇女,很快就把程氏逗得笑起来,又笑嘻嘻道:“外祖母,娘在内院等着您呢,待会儿您可千万别再哭了,您俩倒是抱头哭得痛快,我可顾不过来!”
程氏笑嗔:“没想到你嘴巴这么能说!你娘最近还好吗?”
“好着呢。”薛云舟连连点头,突然直觉敏锐地朝一旁的康焕亭看过去,见他正关注着这里的谈话,不禁暗自诧异了一下。
康焕亭没料到会撞见他的目光,顿时有些尴尬,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迅速转开目光,加入康兴为与贺渊的谈话中。
薛云舟有些莫名地挠挠下巴,继续和程氏说话:“外祖母,我带您去看看我娘。”
“好!好!”程氏连连点头,“还有你两个孩子!我还没见过呢!”
薛云舟想到那对玉雪可爱的龙凤胎,自豪感爆棚,连忙去把母亲康氏叫过来:“王爷说了,都是自家人,就别那么讲究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多热闹啊!”
康氏原本是怕坏了王府的规矩,见贺渊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不再守在二门内了,再说她早就出了侯府单过,哪里还是讲究那些豪门规矩的人,当即就不再扭捏,高高兴兴抱着孩子来到前院正厅。
有了孩子,家中自然就多了欢声笑语,满屋子的人也就将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康氏与父母多年未见的尴尬在龙凤胎响亮的笑声中迅速被冲淡,她站在那里温婉地笑着,看二老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逗弄,看儿子与王爷默契恩爱,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此时只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将他带来,但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过饭,继续享受天伦之乐,入夜后,康老爷子被贺渊请去了外书房,一同待在里面的还有薛云舟。
经过这次牢狱之灾,康老爷子心里清楚,他们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贺渊从匣子里取出一样东西展开,正是当初从薛冲身上搜来的那道圣旨,他将圣旨展开,又重新放回匣子里,将匣子推到康兴为的面前:“外祖父当时仍在大牢中,我就擅自作主将它保管起来,现在物归原主,还请外祖父收好。”
康老爷子看着圣旨呵呵笑,并不伸手去接。
薛云舟抱怨道:“外祖父,您可真是胆大,我早就写信提醒您了,您竟然还不将它藏好,轻易就被薛冲找了去。”
康老爷子摸摸胡须:“你以为外祖父傻?”
“什么意思?”薛云舟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