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隐晦,其他人自然不明白,知道可能是涉及机密,也就垂下眼不再张望,只有工部的负责人沉稳出列,用不紧不慢地语气道:“下官正要禀报王爷,已经初具雏形了,只等王爷验收成果提出改进意见,下一步就可以试着投入使用了。”
贺渊神色舒展开来:“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各自散了吧。”说着便要起身。
众人面面相觑:“这……朝廷那边怎么办?”
这议事议得东一榔头西一锤的,他们还没跟上王爷的思路,跟朝廷那边的矛盾迫在眉睫,还没出个解决方案,怎么就要各回各家了?
贺渊看着他们冷笑:“急什么?我们连突利都不怕,还怕朝廷那帮软货怂蛋?”
这这这……王爷出去打了一次仗,回来就沾染上军营里那些糙汉出口成脏的恶习了……
一众文官缩了缩脖子,悻悻住嘴,再不敢提“朝廷”二字。
朝议就这么散了,贺渊随后去了趟工部的研究基地,等回到王府的时候,天早已黑透。
薛云舟这时已经醒过来,正在家中望眼欲穿,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立刻连蹦带跳地奔过去:“二哥!”
贺渊及时抬手将他托住,抱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亲,笑起来:“吃饭了没?”
薛云舟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眼若星辰,满面生光,丝毫不在意旁人的偷笑:“没吃,等你呢。”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薛云舟才依依不舍地从贺渊身上下来,拉着他去饭厅用饭,又去看了孩子,一家人享受了一番久违的温馨,等把孩子哄睡着了,两人才又牵着手回到自己的院子。
难得是个晴夜,天上一弯明月将清辉洒下来,衬得这座院子无比静谧,也让薛云舟大起大落的心绪逐渐安宁下来,他歪靠在贺渊身上,无比满足地叹息一声。
贺渊就搂着他在长椅上坐下来,将朝议的内容拿出来讲给他听,他却只顾腻在贺渊身上,再不肯动脑子,嘴里“嗯嗯”地胡乱应着。
贺渊看得好笑,就温柔地笑了一声,埋头亲在他颈间,这一亲便勾出无限柔情,又忍不住亲在他唇上。
薛云舟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回应他,唇舌间渐渐升温。
两人历经生死,久别重逢,满腔情意抒发不尽,自然是回到室内好一番缠绵,这一折腾,竟折腾到天明。
年节将近,青州百姓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贺渊每日早出晚归,多数时间都耗在工部。
没多久,严冠玉领着大部人马回到青州,自然也带回了大量俘虏,待把这些俘虏安顿好,新年也就来了。
朝廷似乎完全忘记青州这片土地,不闻不问,也不再提贺渊“谋逆”的事,青州的官员也以为日子将会就此恢复平静,以为青州和朝廷会再次回到井水不犯河水的冷静对峙状态。
而就在这时候,贺渊又露出了他年前初回青州时那样的满身杀气,于朝议时再次提到了朝廷。
这次朝议严冠玉也参加了,他站在那里时依旧是一副笑模样,一旦开口就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这次深入草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家族。”
众官员被勾起了好奇心,忙侧耳倾听。
"这个家族不为官、不经商、不打猎、不放羊,他们精心钻研一门手艺,代代相传,一代比一代技艺精湛。“立刻有人问道:”什么手艺能称得上特殊?“
毕竟是朝议,严冠玉没有卖关子,直接咬着字音回道:”易容!“厅内顿时”嗡“声四起。
严冠玉又道:”这个家族如今就在我们的俘虏中,他们世世代代效忠突利王族,对突利王族忠心耿耿,他们家族从近百年前就开始陆续安排人潜入中原,这些人因为擅长易容,便如鬼似魅、无孔不入。“众人总算听到了关键处,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