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没有造反的人愿意明目张胆地说自己造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造反,所以话总要说得冠冕堂皇,尽管贺渊这边占了理,可本质还是造反,李将军只好给攻城找了个搬得上台面的借口。
贺渊道:“越快越好,速战速决,免得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
薛云舟眯着眼凑到他身边:“大军后面运的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这句话立刻勾起了众将士的好奇,其实薛云舟心里是有数的,多少能猜到一些,旁人就只剩下好奇了,几乎猜测了一路,仍旧是满头雾水。
贺渊扭头看他,眼神温和:"上回朱恒找个死人冒充我,让你痛苦那么久,又害得我们青州差点失守,这仇,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的。他以为他造出的攻城车天下无敌,最后竟被你轻松破解,想必很不甘心。这次我们让他看个更厉害的,也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想取他一条狗命,易如反掌。"
薛云舟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推着他催促道:“那就快让他见识见识!”
“好。”贺渊勾了勾唇角,转头下令:“炮兵营准备!”
“啥?”几位将领傻眼,“炮……炮兵营是什么营?怎没听说过?这这……这攻城还有我们的事吗?”
“没你们的事。”贺渊说得斩钉截铁,“叫你们过来,不过是壮壮声势,你们在一旁看看就行了。”
几位将领:“……”
没多久,四架火炮被推出阵营,在离城门不远处一字排开。
雨布被掀开,露出下面的真身,薛云舟拦住想要前去一探究竟的将领,笑道:“别靠近,当心被误伤到,就算不受伤,也会被吓到的。”
几位将领见他嘻嘻哈哈的,都有些不信,当他在开玩笑,还是听到贺渊开了口才止住脚步,只好摩拳擦掌地站在原地眺望。
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下面推过来几辆车,不由面面相觑,有心想嘲笑一番,可想到青州兵素来善战,又连忙敛了心神,不敢轻敌,彼此交头接耳道:“这么快就上攻城车了?这攻城车好奇怪,这么矮能干什么?怎么也看不到几个人上前?还打不打了?”
这边尚在议论纷纷,那边贺渊已经做了指示:“毕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尽量减少伤亡,开火吧。”
贺渊身边的旗手挥动大旗,那边炮兵营的将领收到指令,立刻大声喝道:“预备——点火!”
只见四架火炮同时被点燃火信,随即"滋滋"声响起,不待众人反应,陡然平底一声惊雷,只听数道“轰隆”声接连炸响,震得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城门被炸得木屑飞扬,城门左右两截城墙轰然倒塌。
漫天尘土缓缓散尽,天地陷入一片死寂。
城楼上的士兵多数被震晕,没晕的都瞪大双眼,只觉耳中嗡鸣,吓得双唇双腿直抖,更有胆小的直接尿湿了裤子。
而贺渊这边的将士们同样满面骇然,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恐怖场景。
其实想要炸开城门,只需一声炮响就够了,贺渊特地带来了四架火炮,无非是想要给所有人一个刻骨铭心的震慑,经过这四声炮响,朝廷的军队彻底成了摆设,所有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还能好好站着的就算是胆子大的了。
青州军穿过被炸开的城门,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不喧哗、不扰民,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直至皇宫门外。
到这时,大局已定,再多抵抗都是枉然。
宫门缓缓打开,贺桢面覆寒霜,在护卫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走出,他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贺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皇叔父想要篡位,尽管将朕绑了去,何必弄这么大的动静?”
贺渊在他刚开口的时候便翻身下马,抱拳上前几步,单膝点地:“臣惶恐,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救驾?哈哈哈哈!这戏唱给谁看?”贺桢抬手指向宫外,咬牙切齿,“你看看你身后,家家户户被你吓得闭门不出,谁会看你唱戏?谁要看你唱戏?你当天下人都耳聋眼瞎,都是傻子吗!”
贺渊面色平静地听完,无波无澜道:“先前臣递了折子进来,皇上并未给臣回应,臣以为皇上已被奸贼乱党控制住,这才不得不破门而入,恳请皇上治臣不查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