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不远处老槐树下缓缓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影子的目光一直盯在沈谣的身上,幽深探索,久久才褪去。
良久,他身形动了动,淹没在黑夜中。
踏着月色,两人顺着墁砖一路向朝华宫走去,宫灯映照着两人的影子,影子交叠之际,程初礼微微弯唇,只觉得胸中有哪处,沦陷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温柔娴静,一脸天真之态,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程初礼独自怅然了下,便暗暗抑住心里的想法。沈谣已嫁做人妇,便如同高高悬在天上的云端月,他只有独自仰望月亮之美丽,却不可抱着登月之心亲近。
一路上,他恪守己礼,小心的为沈谣引路。
直到沈谣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眼看着就要摔到,电光火石间,程初礼顾不得礼节名声,忘记了克制亲近之心,一把搂住了她娇软的身躯。
他低头看着怀里吓得脸色苍白的姑娘,眸里涌动着情愫,他轻轻抚着沈谣的背:“别怕,没事儿了。”
沈谣心中记挂着男女大大防,还没站稳就推开了她,谨慎疏离道:“多谢小侯爷。”
程初礼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也退了一步,声音温和:“沈姑娘没受伤吧。”
从远处看,两个人举止亲昵暧昧,仿佛热恋中的情人一样。
沈谣抹了把额头,刚要说没事就感觉脊背一阵生凉。
似有所指般,她朝前看去,愣住了神。
宫灯的尽头,站着位笔直修长的身影,面容沉在夜色中,教人看不清神色,唯一袖袍上的金线盘龙纹,无声的彰显着尊贵。
沈谣咬唇,睫毛颤了颤,是顾宴。
顾宴看见两个人搂作一团那一幕,眉头皱的死死的,只觉得整个心肝脾都搅在了一起,疼的发颤。
他从阴影中缓步走过来,修长的指节自然的搂过沈谣的肩膀,眼里嘲讽:“程小侯爷,你怎么跟我夫人在一起?”
沈谣被他搂的肩膀有些疼,她强着解释:“世子,是方才在湖边……”
“我没问你。”顾宴手腕用力,沈谣眼眸颤了下,被他搂的更紧。
沈谣心一顿,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程初礼指着后湖,神色翩然道:“方才有人落湖,我正撞上沈姑娘,担心她一个小姑娘路上危险,便一路护送到这儿,世子方才也都看见了。”
顾宴压着眸里的暴躁,冷着声音纠正:“不是姑娘。”
他抬手替沈谣把额前的茸毛捋到耳后,然后挑衅的看了眼:“是人.妻。”
程初礼眼色变换,袖下的拳头骤然攥紧,他竟这样不尊重沈谣。看来传闻没有说错,这位世子爷还如从前一般,冷清冷性,暴怒无度,可怜了沈谣这样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毁在他手里。
顾宴看出了程初礼眼中的情绪,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他侧首看向沈谣,随后在她猝不及防下亲了她的唇瓣,似是惩罚,他吮吸着咬了一口。
程初礼倒退了两步,脸色变得涨红,他拳头在发抖。
过了会儿,顾宴抬起头,盯着沈谣有些红肿的唇瓣,满意的看向程初礼,淡淡道:“夜深了,小侯爷,不送。”
然后便搂着沈谣回去了。
留在原地的程初礼看着沈谣肩上的手,一向清隽温和的眸子渐渐赤红。
他胸膛起伏,似有一把尖刀划破他的心脏,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疼的他皱起了眉。
回了朝华宫,顾宴搂着沈谣径直朝东边的一处偏殿走去,到了屋子,他抬脚踢开了门,明亮的烛光下,那双狭长的眼睑泛着怒气。
沈谣心知他最好面子,如今在宫里看见她与一男子独处,便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
她凑上前,拉过顾宴的手,试着冲他笑笑,讨好道:“世子,今天是程小侯爷救了我,我知道我和一个外男独处不好,但是事发突然,我也没能预料到。不过你放心,没人看见,不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脸面?呵……顾宴攥着她的手,眼底渐渐赤红,冷声问:“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脸面?”
他的眼眸很冷,带着锋芒,不知为何,沈谣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顾宴捏着她的下巴,嘲讽的笑了声:“原来你心里一直这么想,所以姑姑安排了林雅儿你也不曾介意,甚至无动于衷。沈谣,你好没有心肝。”
他捏的很痛,沈谣眼里渐渐涌起雾气,她摇摇头,声音很小:“不是的,世子,你误会我了,我看见长公主撮合你们心里也难受……”
她哪里无动于衷了,她分明快要嫉妒死了。
“呵……误会?”顾宴逼近了些,欣赏着她梨花带雨的美貌,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沈谣,你究竟答应了姑姑什么?还是你看见程初礼一表人才,家世优渥,想攀高枝了,觉得王府什么都给不了你,我这个夫君太过落魄?”
沈谣越听心越凉,只觉得哪哪都堵得慌,她满脸的不可置信,顾宴在说什么,他疯了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间的帘幔被风吹的飘摇,空气中很湿润,仿佛要下雨。
沈谣无声的沉默落在顾宴的眼里让他越来越愤怒,几乎要被那股无名火灼烧毁灭。
他一把扯碎了沈谣肩上的薄纱,唇边噙着一抹凉薄的笑:“不是想投怀送抱么?我看你真成了人.妻后,程初礼还要不要你。”
沈谣被他弄疼了,“嘶”了声,捂着雪白的肩颈向后躲,她惊惶道:“你疯了!”
“对,我疯了。”顾宴眼里涌现着肆虐,他大掌捏着沈谣的腕子,缓缓逼近。
咽在心底的后半句他没说,他是疯了,才会喜欢上沈谣这种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现在这样跟童年经历有关,他很爱很爱谣谣,只是两个人目前都用自己方式去表达,他还不咋开窍,一根筋。
后面谣谣虐他到狗叫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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