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殿内, 官家拨了许多宫女太监伺候,沈谣都把她们打发到院子里做活了,屋内只留顾宴母亲生前伺候的阮姑姑一人伺候。
寝殿很大, 榻前香案上摆着大碗的青花瓷, 里边盛着满冰用来消暑,帐子是天青织金账,一匹值万金, 处处皆华美富丽的不像样子。
沈家也算是时代官宦, 可沈谣也从未见过如此奢靡之象, 她把床上的被子还是换上从前和顾宴在家里盖的那床红色锦被, 摸着那柔软蓬松的被子, 才稍稍有些安心。
这里边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抗拒。沈谣托着腮, 眼眸朝外看, 院里一片安静,只余声声蝉鸣。
顾宴在官家那儿还没有回来呀。
等着等着沈谣有些困了,暑热的天气人总是犯恹, 她让阮姑姑守好门户,打算睡一觉。
这一觉,她做了个梦。
天色暗沉沉的, 似是要下一场大雨, 北风瑟瑟, 穿着薄衫襦裙的沈谣冻得环起了肩膀,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却又觉得分外熟悉。
远处,渐渐乌云密布,似是要落大雨。沈谣有些害怕, 拼命的喊着顾宴,“嗖”一道凌厉破空声,强有劲的弓箭隔断她鬓边长发,笔直的射在身后匾额上。
沈谣惊恐回头望去,那匾上四个大字中间已裂了开。
清肃端恭,是憬帝亲手题在神极殿前的。
不远处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沈谣捂着脸,睁大了眼睛。
所见之处,尸山堆积,血流成河,她脚踝一下变得很软,想逃都逃不掉。
沈谣不住的呢喃:“阿宴,阿宴!”
床边,顾宴不知何时回来了,眸光怜惜的坐在她身前,沉声吩咐一旁的阮姑:“去打盆热水,再拿上湿毛巾。”
说完,他食指轻轻摩挲着沈谣有些潮色的脸颊,试图叫醒她:“谣谣,谣谣?”
沈谣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前湿了一片,几缕细碎的刘海黏在一起,摸上去一片冰凉。
顾宴握着她汗涔涔的小手,问:“可是梦.魇了?”
沈谣劫后余生的点点头,梦里的场景太恐怖了,她怎么都躲不过逃不开一样。
阮姑递上来东西后便退下了,顾宴动作轻缓的替她擦着汗,哄着:“别怕,这里是皇宫,除去宫门的侍卫,我命暗卫队潜伏在这座宫殿里,影也会跟着你,很安全。”
沈谣依赖的抱着他的手臂,眼波流转,刚睡醒的声音软糯带着撒娇意味:“怎么去了这样久,我等你都等困了。”
顾宴眼色深了些,手指不老实的摸着她的下巴,一遍遍勾勒着锁骨的形状:“想我了?”
沈谣笑了笑,浑然没意识到顾宴的眼神是某种意思,应道:“自然呢。”
顾宴手不老实的滑到沈谣衣间的衫带间,蹭了蹭,声音低哑:“哪里想我?”
沈谣不明所以,葡萄一样的眼睛有些茫然,粉唇微张:“嗯?”
他的手又掠到上边,粗粝的指腹揉搓着沈谣的耳垂,他暧昧的笑:“说清楚,哪里想我?耳朵?唇?手?还是……”
顾宴看了眼她下边,挑起了眉:“还是那里?”
耳边那若有若无的撩拨一下子在她身上炸开酥麻的感觉,沈谣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脸颊涌上一抹霞色:“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顾宴捞起她的小手,吮吻着白嫩的指尖,软软的舌头包裹着那一截青葱,他挑眉:“我怎样?不是你说你想我了。”
他嗦完,顺势把控着沈谣的手放在他的那,促狭笑了:“我也想你。”
几乎是一瞬,沈谣羞红了脸。手下很烫,烫得她不敢乱动。
“谣谣,坐上来。”顾宴歪到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招呼她。
沈谣嗔了他一眼,别过身子:“我才不要。”
顾宴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柔软的肌肤绸缎般顺滑,惹得他闷哼一声:“听话,很快的。”
沈谣被他弄的痒痒的,索性趴在他身上,红嫩的唇瓣微张,求饶道:“阿宴,不要啦。”
顾宴捏着她一缕发丝,手指勾绕着,挑眉问:“不是说想我了?”
沈谣脸颊红扑扑的,她贴近了些,在他唇边吻了吻,甜甜笑:“改天好不好,我小日子快到了。”
顾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里□□散了些,他抱起沈谣起身朝床边走。
把她轻轻放到床边时,顾宴脸色有些懊悔,他低头沉思着:“知道要来还不注意,受凉了回头又得小病。”
沈谣心虚的把脸缩到被子里,悄咪咪的点了点头。
顾宴抚了抚她软嫩的脸颊,嘱咐道:“待会儿让阮姑进来伺候你,晚上多吃点饭,然后泡个脚早点睡。”
沈谣“嗯”了声后突然发觉不妥,疑惑道:“你还要出去么?”
顾宴点头,随后替她掖好被角。
住进宫里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他不愿意缓和与官家的关系去做太子,可自此以后朝务却是不能不为。所谓寄人篱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看着沈谣恬静单纯的眸子,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不愿与她说这些事。他的谣谣只要永远温柔乖巧的冲他笑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他。
“乖,有些公务要忙,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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