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楚灵师姐真是太好了。”冬夏感动至极,“只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楚灵顺势坐了下来,她被冬夏逗笑了:“区区蜜饯,你要是喜欢,对师兄开口就行。”
冬夏咀嚼蜜饯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抿着蜜饯里头甜甜的酒味,慢悠悠地问楚灵:“真喜欢一个人,会不择手段吗?”
楚灵眼中浅浅的笑意飞快退去。
“因为喜欢一个人、想得到这个人,无论为此做了什么,都能被原谅?”冬夏换个方式又问了一遍。
但她已经能确信楚灵是个知情人——至少,半个知情人。
“……你为什么这么问?”楚灵掩去面上多余神情,看起来冷若冰霜,“是师兄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吗?”
“你这话说得,”冬夏半开玩笑地道,“我从上次‘受伤’醒来以后,就没有不生他气过呀。”
楚灵一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有那般渴求却得不到的人或事物,我不太明白。”
冬夏原也没打算从楚灵这里得到答案,扬了扬眉,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但我想……强求大抵是柄伤人伤己的双刃剑吧。”楚灵又说。
她垂着眼,看起来兴致不高。
冬夏这下带着点赞赏地抬眼看了看楚灵。
当你不是魔修的时候,冷艳的妙音仙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下次戴着面具和她对上时下手再轻一点好了。
答完这个问题后,楚灵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她只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告辞。
冬夏抱着精致的蜜饯罐头,一次只舍得吃一个,还要在嘴里含上好一会儿才舍得咬开。
她给白泽越又传讯了一条信息:酿酒你是没天分了,不如学学怎么做蜜饯。
白泽越没回复。
正巧黎清已在返程路上,冬夏就没再骚扰白泽越。
她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使唤黎清根本不过分,只不过是讨点利息罢了。
——这都还算便宜他了!
于是等黎清回来的时候,冬夏意有所指地对他说:“这蜜饯好吃。”
黎清看了看她手中瓷罐。
一抹怪异的负面情绪从冬夏心中迅速地滑过,快得她都来不及捕捉分辨。
“就是太少了。”冬夏又明示。
所以趁我还是“冬夏”,快多搞点来上贡。不然堂堂妖女跑去人家玄女宗大打出手只为抢人家的蜜饯多掉分。
“和昨晚的酒比呢?”黎清却不温不火地问。
冬夏:“……”她很认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然后,和刚才一样的滋味在她心头又扎了一下,像是蜜蜂的尾针。
但这次冬夏有所准备,她惊愕地抬眼去看黎清的表情:“黎清,你嫉妒?”
黎清的眼神立刻往一边撇去,可疑地闪烁了下。
冬夏简直不可思议,她低头看看自己抱在怀里的罐头,又看看对面仙风道骨的仙域至尊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模样,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准确。
可黎清的表情神态几乎已经是一种默认了。
冬夏想了两息,居然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太可笑了。
黎清喜欢她,能喜欢到求而不得生出心魔,能喜欢到瞒着整个灵界把她藏起来,还能喜欢得连蜜饯和酒的醋都吃。
——他偏偏选择当个七十年都锯了嘴的葫芦,跟她你死我活这么多年。
喜欢个屁,黎清他就是个胆小鬼。
冬夏站起身走向黎清,将还沾着些微酒味糖渍的手指按到他嘴唇上,从右到左轻轻画了一笔。
她带着恶意轻声漫语:“我都要,你给不给?”
焦躁灼热的情感几乎一路从胸口烧到她的小腹。
就这,黎清还能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连手指也没有伸出一根。
他只是惜字如金地回复她:“好。”
冬夏都有点想不明白黎清眼下的行动准则是什么了。
他的底线究竟划在什么地方?
“这两者我都很喜欢,”冬夏悄声说,“……但我对你没有喜欢,黎清。”
黎清骤然退后了一大步。
但冬夏还是立刻察觉到胸口仿佛撕裂出一道口子,冷风凛冽地往里灌进去,将空无一物的胸膛吹得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