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下意识的靠紧他一些,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准确的说是她不想见到的东西。
军部基因部的数据采集比生育部要复杂很多,除了生育部做的那些与怀孕有关的生理数据采集,她还做了身体全面项,甚至还被抽了一小管脊髓,虽然做了局部麻醉,但奇怪的是她还是感觉到疼,而且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检查的医生说她是麻药不耐受,以后要避免受伤,否则疼了只能硬扛,就像禁所的审查官们一样,麻药对他们也是没有作用的。
她一听,又开始心疼顾默他们,虽然可以自愈,但疼也是真的疼啊。
还有,刚才医生还交代,穿刺的地方四十八小时内不能沾水,三天内不能做剧烈活动。
剧烈活动……
和他在一起,算是剧烈活动吗?
她回想了下昨夜的画面,觉得应该算的。
从检查室出来,她扶着腰慢慢的沿着墙走,顾默此刻并不在门口,不知道是没检查完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一句男音从她身后传来。
“谢谢,我没事。”她感谢的说道,但是看到身后男人样貌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这个人她认识,叫宁越,是当时梁玉给她辨认的三个男人之一。
当时在照片里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他长的很正气,看起来会很好相处,现在看见真人,觉得他像她曾经在母亲珍藏的一本书中看到的那棵白桦树。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笔直挺拔的白桦树矗立在平原上,头顶是湛蓝的天,远方是连绵的山脉,身边是清冽的风。
令人心旷神怡。
虽他给她的感觉虽然像是白桦树,可其实他的寄生基因是来自海风藤,一种罕见的植物寄生种,有着树木坚硬的质地,也有着藤类的柔韧特性。
宁越也没想到会是她,神色也怔了怔,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温和的问道:“你是不是做了穿刺?”
她点了点头:“嗯,有点麻药不耐受,你知道顾默在哪吗?”
“他刚被部长叫去了,我先带你去休息室坐一下吧,就在前面。”他没有主动搀扶,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也是认识他的,知道他也曾被当作过那晚的男人,所以这时候保持一定的距离会让她自在一些。
“好,谢谢。”她跟着他走进休息室。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会告诉顾默你在这里。”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水杯准备喝,打了麻药后,她一直觉得有些口渴。
可突然,杯里的水震动了起来,地面也在震动,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紧接着巨大的撞击声和惨叫声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像是实验室里出了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本来就封闭着的窗户又全部落下金属隔板,像是要封死这里,不让任何东西逃出去。
“怎么了?”她紧张的站了起来,但因为腰疼又有些站不住。
宁越挡在她面前,干净利索的将子弹上趟:“可能出了一点小事故。”
“那您快去吧,我这里没事的。”她觉得这个时候作为优秀审查官的宁越应该去那边才对。
然而宁越却将门反锁,神色戒备:“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审查官,他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应该是实验室那边混寄种的寄生体出了问题,所以这个时候他第一要务,是不能让她这个唯一能自然生育的人类受伤。
林溪心里不禁感动,但也有些害怕,顾默不在,虽然宁越和顾默差不多是级别的审查官,但她还是希望这时候在自己身边的是顾默。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枪声,但是还是阻止不了那个东西,而且听声音,好像真的往这边来了。
她紧张的看着外面,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穿着防护服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狂奔而来,然后紧紧的贴在休息室的玻璃门上,用力的想要挤进来,但它好像力气不济,只在特殊材质做成的玻璃门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的胸口有一个洞,但不是被子弹打穿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宁越看到这个人,明白他是被混寄种寄生了,可是既然它已经寄生,为什么不杀了人逃出去,而是要跑到这休息室,还停在门前不动。
他仔细一看,发现混寄种的眼睛竟然是看向林溪的。即便它寄生的身体还戴着护目镜,但是他也清楚的看见它的眼睛狂热的看着林溪。
像是虔诚的信徒,看着他的神。
林溪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宁越在这里,顾默也会很快赶来这里,她不怕。
然而,那个寄生种突然嚎叫起来,像是开心,又像是在哭泣,让人看不透它。
但是它的嚎叫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停止,然后它贴着门倒了下去,它的背后出现了顾默的身影,是顾默杀了它。
可是即便它倒地死去,它的眼睛还注视着林溪,手也向她伸去,嘴角带笑,像是找到了生命的救赎一般。
然后,它的尸体被迅速抬走,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林溪看着那一地的血,有些恍惚。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是极恨让人类几乎灭绝的寄生种的,尤其是母亲被寄生种吞食后,她更是恨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