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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渔网全部收上来,容雪抹汗看着船上的鱼虾们,觉得这趟实在是满载而归。
只是脸上有点忽略不掉的、火辣辣的灼痛。
他不是容易晒黑的肤质,但很容易晒伤,海上太阳大的出奇,容雪有一会眼睛都不太能睁得开,更别提他这皮薄的脸蛋了。
来进货的商人都在岸上等着,陈晋卖的比昨天还多,非常爽快的交易完,便扯着容雪去了镇子里的卫生室。
“别摸,我看看。”卫生室的女医生凑近容雪的脸,“没大事,就是红了点,这几天别见太阳,用凉水冰一下脸。”
容雪点点头,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事,但架不住陈晋执意要带他过来。刚刚路上也没个镜子,看陈晋那表情,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晒成高原红了。
卫生室外面就是集市,集市并不大,卖菜的居多,偶尔也有卖水果的,容雪出去后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感兴趣的东西都没看到,倒是从旁边的巷子里看到一个熟人。
陈安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装,是这个年代挺潮的一款,他被一个高个子男人强搂在怀里,书包里的书掉到地上,男人却还是跟没看到一样搂着陈安往前走。
容雪蹙眉,怎么感觉陈安的表情这么奇怪。
陈晋也看到了,但非常冷漠的无视过去,脚步停都没停一下。
“等下,”容雪再怎么讨厌陈安,也不能直接无视这种事,于是他扯住陈晋,“过去看看。”
巷子里杂草丛生,拐弯过去就是个死胡同,陈安脸色苍白,恐惧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十五岁,身体还没有长开,他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面前这个成年男人。男人搂人的力度极大,陈安又惧又怕,喘息都费力,根本逃不开。
书包里的书散落一地,上衣也被猛的扒开,露出光洁的小麦色肩膀,男人贪婪的眸子丑陋不堪,陈安有一瞬间想挖掉他的眼睛,和他同归于尽。
一阵冷风掀过,容雪从拐角跑过来,“松开你的贱手,我操你妈!”
容雪冲刺几步,对着男人的背,高抬腿哐哐就是两脚,又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后退,利落的一个侧踢,男人闷哼一声,痛苦的护着腰,仰倒在地上。
看着容雪狠厉不留余地的动作,陈晋顿在原地,陈安也懵了。
容雪本想过去将男人拽起来继续揍一顿,没想到刚走一步脚踝就刺痛难忍,他龇牙咧嘴的回头,毫无形象道:“操,不行不行,阿晋来扶我一下......”
陈晋这才反应过来,几步跑过去揽住他。
“我脚好像崴了......”容雪哼唧,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要报警吗,还是再打一顿?”
“不报警。”陈安低着头站起来,从地上拾起来书包,将书全部塞到里面,用尽全力举起来朝着男人的头往下砸去。
男人原先还能痛苦的呻吟出声,被这么一砸,仿佛失声了一般,鼻血往外流个不停,一副让人快意的惨状。
陈安也不看他,只低着头,声音嘶哑:“走吗。”
容雪点头,被陈晋背起来,两个人重新去往卫生室的方向。
卫生室的女医生见俩人又返回来,还带着新伤,觉得稀奇,但也没多问,给容雪涂了药,又拿了两袋冰袋让他回去冰敷。
回家的路上陈晋背着他,陈安默默跟着,一开始不言一语,后面也不知是缓过来了还是怎样,话又开始变多了。
“阿雪哥哥,你刚刚那些动作是哪里学来的?”
阿雪哥哥?变的倒怪快。容雪轻笑一声,手指捏着陈晋的衣领摩挲,懒懒的回答:“以前学过点跆拳道,花架子而已,不要崇拜哥。”
“跆拳道......”陈安默默把名字记住。
刚刚的恐惧已经消散,但容雪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的模样还印在他心底。少年的爱慕就像藤蔓滋长,不经意便爬满心脏。
他忽然就不妒忌容雪了。
陈安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他只想要独一份的感情。
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父亲面前和陈晋争宠,嘲笑陈晋是哑巴,光明正大吃独食,明里暗里的排挤、泼脏水。明明是继兄弟,关系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看到陈晋结婚,又觉得陈晋被抢走,想要用同样的办法将陈晋夺回来,不管陈晋喜不喜欢自己,陈晋都不能在意别人。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现在他的目标换人了。
快到家的时候,容雪想起来什么,淡淡对陈安交代,“不知道那变态会不会报复你,最近上学记得跟村里的小孩一起去。”
陈安应了,背着书包回自己家,只不过那乖巧的模样让容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海岛上刮风下雨都是常事,两人刚到家没一会天就阴了,风呼呼的,大树摇曳。
医生说脚腕三天不能用力,就等于容雪这三天都不能跟陈晋一起出海,容雪有些沮丧,一直到睡觉前都闷闷不乐的。
冲动了,早知道就让陈晋上,陈晋这
', ' ')('么大块头肯定不至于受伤,只是当时那个变态靠近陈安的模样实在是太恶心了,手痒痒,想忍,忍不住。
外面雨滴哗啦啦的落下来,时不时还有雷声响过,容雪缩在被窝里,眼睛盯着窗外,“阿晋,外面下这么大雨,明天你还出海吗?”
陈晋摇头:不一定。
“如果天气不好就别去了。”容雪想着,或许过几天他能去镇子里找点工作,或者去城里找工作。
他被陈安这件事给提醒了,仔细一想,他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小时候他小提琴、钢琴、跆拳道、散打等等能学的都学了,虽然大多都是皮毛,但教教零基础的学生也足够用,反正不会让他们走歪路。
容雪藏不住事,立马把计划说给陈晋听。
陈晋没有问容雪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他怕一些事挑明之后,两人隔阂会越来越深,再也回不到最初。
容雪白天在船上累坏了,缩在陈晋怀里睡过去,陈晋轻柔的揉着他发丝,吮了口他唇角。
陈晋私心作祟,不想让容雪去工作,不想让容雪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怕他回来觉得哑巴无趣,连句话都不能陪他说,更怕他留恋于花花世界,像母亲一样突然醒悟爱情为何物,和别人私奔。
他什么都怕,他觉得自己是留不住容雪的。
因为人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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