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一时表情复杂,眼里还满是敬意, 嘴角却抽起来。如此贵人大老远从外地过来,一大早进他的店,就是为了买……春宫图?
老张头堆笑着问:“公子您确定……是要春宫图?”
凤曦皱眉,眼角一挑,说道:“原来叫.春宫图啊……就那个,拿来。”
老张头腹诽,这公子脑子没毛病吧?唉,真可惜如此优秀的皮囊。
腹诽归腹诽,身为生意人,老张头还是很快拿出小店里售卖的三种春宫图。他偷偷摸摸的塞给凤曦:“店里有的都在这里了,公子别声张,拿回去偷偷看。”
凤曦笑吟吟将三本书接过,低头一看书的封皮,上书竟然是《少室山寻宝趣闻》。凤曦瞟了眼老张头,眯眼道:“没拿错?”
“当然没有。”老张头笑着,小声说道,“这种书不好明目张胆摆着,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明白,公子拿回去偷偷看就是。”
对老张头的话,凤曦不以为意,随手便翻开这本《少室山寻宝趣闻》。
当即入目的便是两个白花花的人,一男一女,身子缠在一起。女的被男的压在榻上,两人的衣服散落在旁,身上一丝全无。
凤曦不由一僵,那一瞬的感觉,宛如电击。
记忆里又浮现出那晚上,他与蘅芜相拥缠绕的场景。一股热流贯通全身,凤曦合上书页,眼底却深下去。
老张头察言观色,在旁说道:“老朽店里这书,不光有图,还有文字说明。全镇要成亲的人家,都会来老朽这里买上一两本。”
凤曦将三本书收进袖子里,想了想,问道:“要是照这样做了,还是不行,可有别的办法?”
老张头一哽,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不行。
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字眼。
这位高贵俊美的公子,怎就那么惨,竟是个银样镴枪头?难怪脑子也不太对,任哪个男子那方面不行,都会变得神叨怪气。
老张头再次在心中,为凤曦感到可惜。他试探着问:“公子可是与家中娘子……不大协调?”
娘子么?凤曦不由抬手缓抚下巴,觉得“娘子”这词还算中听,他不反感,便问道:“怎么能进得去?”
老张头又一哽,这位公子可真直接,他道:“女人初次总是麻烦点儿,公子得多些耐性,多哄着她点儿,教她准备好了才好进去。至于怎么算准备好了,书上有写。再就是,可以佐些香膏助兴,女人用了香膏会舒服,后面的事也顺利些。”
凤曦问:“香膏哪里有卖的?”
老张头露出歉意一笑:“公子您来得不巧,镇上唯一卖香膏的那家铺子掌柜,上巴蜀吊丧去了,没个三五月怕是回不来。这香膏自然也得等上三五月。”
凤曦皱眉,三五个月?算了,他也没必要用人类的东西。倒不如看哪位仙家有这类仙草香膏,直接抢过来。
凤曦有了主意,便不逗留了。他随手丢给老张头一枚银锭子,转身就走。
老张头一怔,手忙脚乱接下银锭子,随即一惊,捧着银锭子呆愣住。发财了,喜从天降,喜从天降。
正沉浸在莫大喜悦里,忽然,老张头听见自己老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出去买菜的老伴,这会儿回来了,却在门外怒声嚷嚷:
“这哪儿来的乌鸦?怎么停我家门口树上!走,赶紧走,这晦气的!”
老张娘子放下菜筐,拎起院子里一根笤帚,就往树上打。
老张头连忙跑出来,见树上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被他老伴驱赶走了。
这一大早的,怎么来了只乌鸦?老张头感到费解,忙说:“走了就好,没事没事!娘子快看,今天来了个公子,出手可真阔绰!”
老张头一边将银锭子分享给老伴,眉飞色舞的,一边又四处张望凤曦的身影。
咦?奇怪了,那位公子怎么这么快就走没影了?
凤曦在出书店后,本是化作真身打算走,倒是不想人类看见他就嫌晦气,拿笤帚打他。
呵。
他们不带脑子出门,他却是有节操的,还不屑为难渺小弱质的人。
是以,凤曦用他漆黑如宝石的眼睛,嫌弃的剜了老张娘子一眼,然后展开他威风凛凛的黑色羽翼,悠闲的飞走了。
凤曦从嵩阳镇上方飞过,很快飞出镇子,进入村落地界。
少室山下有很多村落,住的多是药农、猎户、耕夫。
在途径距离少室山最近的村落时,瞧见下头,少室山的苍蝇精在某个茅坑附近,流连忘返。
苍蝇精正陶醉的徘徊,忽然听见熟悉的嗤笑声。
“我们少室山出来的,要有节操,修炼几百年还改不了你那毛病?”
凤曦神君?苍蝇精吓得浑身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半晌,终于看到远处一棵树上,立着一只乌鸦,正冰冷讥讽的看着他。
苍蝇精连忙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苍蝇精化出真身,要去追凤曦。
凤曦拍起翅膀扭头就走,一边冷笑道:“离远点儿,脏死了,哪儿干净哪儿待着去!”
半个时辰后。
凤曦悠闲的飞回少室山深处。
他落在自己的宫殿中,化作人形,揣着袖子里三本宝贵的书画册,步入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轩窗半开,有温暖的风吹进来,带起屋子里蓝紫色的重重纱帐晃来晃去,这是司空见惯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