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钟琴直直地挡在她身后,中箭倒下的动作,在她眼里好似很慢很慢,直到巨雷声炸响,将她惊醒。
将小安颤抖着放到赶来的君昱怀中,女孩踉跄着上前,跪坐在地上,将钟琴扶进怀里。
“郡,郡主,孩子......求你,保,保住......”
“琴姐姐,我知道,我知道......”
女孩满脸的泪还有钟琴身上的鲜血,很快便被天空骤降的瓢泼大雨冲刷开去,她颤抖无助的声音在大雨中飘散,不甚清晰,可被箭穿胸而过的女子却是释然地动了动唇角。
“不,不必难过,我原就,没想,活......”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钟琴努力偏过头,看向彻底失了生机,瞳孔空洞茫然,好似迷路孩童的楼郴,此刻的他,像极了她要带着孩子离开的那天。
只不过,已哭不出来。
“阿郴,我说过,不会,留你一个人......别,怕。”
“我,等你。”
钟琴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混合着雨水,染红了姜姝言身上素净的衣衫,而她努力伸出,无力的手,终是在半途,坠了下去。
楼郴握了空。
看着妻子脸上温柔释然的神情,还有唇角柔美的弧度,男子空洞的眼里一点点倒映出她的模样,直到最后被疯狂咆哮的绝望和悲伤吞没。
“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穿破了不停炸响的惊雷,刺进所有人心底,裹挟着让他们压抑窒息的痛苦和恨。
第57章兄弟
南疆退兵了。
南疆王很自然地顺着君昱给的台阶下,压榨了白辞远身为被俘皇子的最后一丝价值,将手筋脚筋被挑,变成废人的他连同大军一起搬回国。
很快二皇子被终身幽禁皇子府的消息便传了开去,到云城的他们耳中,也不过一桩意料之中的结果。
占着暂时的先机都无法攻破云城,又岂能在领着征远军的杀神面前讨到半点胜果?
南疆王自当保留最后一丝颜面,为不战而退找个勉强说通的理由。
“喝点吧。”
数日后,阴森又空名无一人的地牢内,君昱将一坛酒放到被铁链圈住手脚的男子面前,而他则是席地而坐,自顾自打开了酒坛,先灌了一大口。
俊美无俦的脸在这阴暗脏污的牢房内显得格格不入,可他周身的气息反倒是从容随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人喝酒,和阔别多年的兄弟。
这几天楼郴,确切的说是曾经的楼江早已将这些年经历的,做过的一切都说了,包括京城中与他合谋的那些人。
此刻,也不过等一个死,等昔日的兄弟,给他一个解脱。
毕竟他从不舍得让阿琴等太久。
“我记得你酒量一般,喝多了不怕老婆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