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的乐趣就是没事吓唬言语。
应闲璋想起些什么,转而去问言语,“你记不记得,听到你祈愿的神明长什么样子。”
言语才想应答,脑子里却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容貌,“手指,一边少了一个,一边少了两个。除此…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应闲璋走向前,在他额头上探了下,“被挡住了。”
“啊?”言语不解。
应闲璋:“有关你对他的所有记忆,都被遮挡住了。强行冲破的话,你的脑子多半要坏掉。”
言语有点紧张,他好怕越初下句话是,管他死活。
越初:“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仅此言语都莫名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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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声彻将十四寸小电视摆在了男人分给他的超豪华卧室里。
格格不入。
看看四周,这场景似乎让他觉得熟悉,好像又回到了被人包养的日子里。
“你准备也绑着我吗。”言声彻瘫倒在舒适的大床上,这可比言语那边硬的要死的床惬意了不知道多少。
“不准备。”
这么自由吗。
“我能出去吗。”言声彻指了指窗子外面。
“随你。”
言声彻:“你就不怕我跑路了?”
“如果你不在乎他如何了的话。”
言声彻:“好啦好啦,知道了。不管算什么,先让我歇两天再说。反正你看起来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男人姑且算是默许了他,他并不在乎言声彻做什么,他只需要记得履行他答应自己的那些事情就足够了。但他看向陷在床上的言声彻时,还是问道,“如果你知道季何生会死的话。还——”
“我有病啊,我知道他会死我还做。”言声彻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但他那时的确没有预想到会将一个全然不认识的人逼上绝路,他但凡知道,他也犯不着招惹这事去。
言声彻带着些抱歉,便又想起了言语,“罢了,也该是我作孽遭报应,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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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把合同签了。”越初递给正一个人出神的言语一份合同。
“啊…”言语赶忙接过,“啥啊。”
越初:“抛开言语的身份,你现在没经济公司吧。”
言语点头,“没有。”
越初:“先签我这儿吧。”
言语听罢整个人支楞了起来,越初的公司欸!就那个老板是应闲璋,出资人是应九,全权负责是祁宴,听起来和越初没有任何关系的越初的公司欸!
言语:“为啥啊。”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讲,越初着实没必要为自己操心这么多。
越初也是不客气,“趁你还便宜。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把合同签了给我。”
言语听话点点头,然后带着些踌躇问他,“以后,我还能继续用…言语这个名字吗。”
越初没有想通他是怎么想的,但只是艺名的话,倒是也无所谓,“随你吧。签合同记得用真名就行了。”
见他应了,言语稍微轻松了些,随即找了支笔飞快签好便将合同还了回去。
“……”越初凝眉,“我说了看完再签你是听不懂吗。”
言语坦然笑着摇摇头,“不用看了吧。越哥又不能害我。”
有什么关系呢,于他而言,接受的馈赠那么多,他就是白给越初打一辈子工,也是他合该受的。
但越初就这么盯着他,像是再想什么事,然后低头又看看自己拍在他跟前的合同。
言语迫于压力拿起来翻了翻,“而且,我也…看不懂,就算您准备坑我,你指望我能看出来吗。”
他从小就明白,这买的一定没有卖的精。
越初觉着他说得有道理,是自己想当然了。毕竟他的合同都是祁宴帮忙看,并不用他操心。
于是那天拍戏的空余,越初专门让祁宴找了个人来,给言语逐字逐句逐条理清合同,保证他听得仔仔细细毫无纰漏并且理解到位。
四个半小时,差点把言语逼疯了,虽说他从内心是感激越初的,但他仍怀疑越初就是在整治自己。但不得不说,确实是有用的,那不完全针对这本合同,那完全就是上了一堂四个半小时的大课,来人甚至取出各种经典合同,扔他面前,要他找出里面自己需要履行的义务和明显不公平且不利于自己的条款。
而这四个半小时,言语就看着越初分别经历了,跟雪渺躲猫猫,跟应闲璋吵架,去门口接了来探班的宋衷,因为故意撤掉却福的凳子而被却福骂,想吃池怀寄在路边买的甜水面但被池怀寄拒绝,最后走到言语身边告诉他要是再东张西望不好好听课的话就把已经入职四个小时的他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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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开心。”越初坐在却福对面,有一搭没一搭摇晃着却福的凳子。
却福被他折腾的也不想惯着他,“不开心自己跑两圈去。我五十三了,心脏三个支架,你放了我吧。再说哪个活够了的又招惹你了?”
“那倒没有。”纯粹是越初没事找事,“不会看合同不是很奇怪吗。不进娱乐圈的话,如果只是正常找工作,他们也不看合同吗。”
他那会儿听到言语看不懂也不愿看合同的时候,其实是觉着有些荒唐的。
“大学又不教这些。”却福倒是想都没多想就应了他,“大学连五险一金怎么交,失业金去哪领,马桶怎么修,灯泡怎么换都不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