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似乎听到了动静,冲着池怀寄的方向招了招手,“没事,他精神着呢。”
池怀寄见着他都替言语做了决断,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那你去吧,天还没亮,路上小心些。早上别耽误回组里。”
“嗯!”言语痛快应了,“那您也答应我,有事便告诉我,别一个人强撑着。我…大家都也担心。”
“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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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言语出门,池怀寄回屋,四下重新安静下来。
装睡的宋衷稍稍抬起眼皮,“哪有这么折腾孩子的。”
越初全然不在意,“搭理他,不睡就是不困,不困就是还有劲头,还有劲头就干点正事去吧。跟家里满屋子转悠那点破事就能解决了?”
雪渺跟地上翻了个身,“没事,等他知道就算努力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每天按时按刻上床睡觉了。”
宋衷听着不屑,“那你们俩怎么还清醒着。”
越初将脸上盖着的剧本拿下随手扔到一侧,“我也还想再努力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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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寄睡醒时,也才不到五点,头痛得厉害,但再睡又睡不安生。
想着别人应该还没醒,他便悄声下楼,才开门便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像是开了一宿的灯。
除了抱着小老虎睡得正熟的念禅,其他人都坐在厨房里。池怀寄揉揉眼走过去,便瞧着他们正围坐在一起包着饺子。
“醒啦?”宋衷朝他挥了挥手。
池怀寄带着几分呆滞应下,转头去看一手白面的越初,“你还会包饺子啊。”
越初对这种轻视全然不在意,“什么会不会的,到时候谁吃着谁倒霉呗。”
“我吃我吃我吃!”应闲璋早就盯紧了越初包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说是饺子,倒不如说就越初跟那儿拿白面团捏娃娃玩。
其他人都也本持着孩子开心就行了,全都由着他去了。
但应九不行,应九好讨厌他这种不帮忙还添乱的劲,“你说家里有要求过你什么没,这饺子你能合了口咱们就吃饺子,合不上就吃锅贴,再不济下水煮散了咱们吃面片。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良心做点人事。”
越初低头看看自己捏的青眼白龙,然后闪忽着水灵灵的眸子去看宋衷。
宋衷顿时明白,对着应九便嚷过去,“干嘛欺负孩子,他才多大!不就是不会包个饺子吗。你二十三岁的时候都未必吃过饺子。”
“行了行了,闭嘴吧,我也是上赶着找骂。”应九招惹不起他家的人,但还是嘀咕了句,“慈母多败儿。”
果然被祁宴踹了一脚。
越初心满意足,有点欢愉地晃了晃身子,但随即还是应了应九的话开始认真包饺子,还知道将一旁碗中放着的铜钱,认真包进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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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今天一天莫名精神抖擞的,越初还琢磨这凌晨两点半就给他扔出去了,怎么也该消停下来了吧。
但没有,比当初要宰了池怀寄还兴奋。
那孩子今天一天就保持着高度警备的状态,生怕池怀寄被人欺负了。但凡谁对池怀寄稍微有点不对劲,他都想跟人龇牙。
为这点事还被却福骂了。
“没事,他就是太久没痛快骂你,今天终于找着机会了。”越初也是难得安慰他。
在越初连轴训练了一个多月下,言语勉强也算是能入了却福的眼了,最近确实没再因为演得不像话挨骂了。最近被骂已经可以上升到揣摩人物心理,去除表演痕迹,提高艺术造诣等方面了。
虽说还是被骂,但越初说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言语也就真这么信了。天天挨骂,但是很开心。
“咱们这是剧组,你再都给人赶一边去,这戏也别拍了。”越初支着脑袋同言语说着,让他少给池怀寄惹些事,“你是非得给池怀寄包养你这点事坐实了。”
言语:“我又不在乎,反正明里暗里我都被那么多人包养了。也不差这一桩事。”
他不说还好,一说越初就跟着头疼,“那你自己坚强点吧,这会儿可没空管你心理健康出不出问题。”
言语只是笑,他生性好像就没有那么在乎这种事,可他明白,世上总有在乎的人,季何生在乎,他怕池怀寄也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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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池怀寄而言,剧组的气氛多少是有些诡异的。
越初,却福等人依然如往常,就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没有安慰劝解,也没有任何争执。
但他仍能感觉到,就好像还暗生着另一股力量,在背地里注视着自己,用尖锐刺耳的声音指着自己高调论述着,那些假事是多么真切。
是无形的拉扯着自己的力量,明明感知不到,却又时时刻刻束缚着自己。
“在吃什么。”越初趁着言语去拍戏的当间和雪渺宋衷一同过来寻他玩。
在他们几个眼里,池怀寄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离开人照顾。故而即使越初数落言语,但心里还是觉着言语做的没什么问题。
“铁板鱿鱼。”池怀寄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又来了,搞得自己给危重症病人一样,“路边买的。”
越初:“给我尝尝。”
池怀寄:“不行,你房东不让。”
越初盯着他不挪开眼。
池怀寄:“真的不让,我还得去你家蹭饭的,你也给我留条后路吧。再说你自己去买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