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微信消息发出去没过多久,苏寒影就小跑着过来了。
“师兄,我爸在等着你们呢!”清亮的女声,突兀地传来。
“嘘!”夏君岱比了个手势,表情温柔,“她睡着了。”
苏寒影往副驾瞄一眼,看到南絮歪着脑袋,双目微闭,睡得正熟。
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她师兄这么温柔过。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所有人都说夏君岱凉薄无情,和温柔这个词半点不沾边。
原来他不是不懂温柔,只是他的的温柔分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识他的温柔。
有区别的温柔才最值钱。
夏君岱压低嗓音对苏寒影说:“她昨晚没睡好,让她先睡会儿。”
苏寒影点点头,“那我先回去。”
以为南絮还要再多睡一会儿,没曾想话音刚落她便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呀?”赫然睁眼就看到苏寒影站在车外。
“苏医生。”她有些蒙圈,“这是到了吗?”
苏寒影笑着说:“早就到了,是师兄没叫你。”
南絮赶紧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啊,昨晚没睡好,困得很。”
苏寒影:“南律师你要是还觉得困,可以再眯一会儿。”
她摆摆手,“不睡了,再睡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苏寒影带头,“那跟我走吧,我爸爸在病房等你们。”
苏院长年过五十,中风以后行动不便,就只能依靠轮椅。
他跟南絮的父亲差不多年纪,可明显比父亲苍老多了,脸上皱纹横生,两鬓早已斑白。
听说夏君岱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以后,夏老爷子上了年纪,就是苏院长接手了院长一职,扛起医院的重任。他把大半生都奉献给了惠仁。
“南律师,冒昧让寒影请你过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苏院长行动不便,可精神矍铄,和蔼亲切。
南絮:“您言重了。”
“寒影的事得你尽心处理,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您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君岱年轻,又刚接手惠仁的工作,很多时候难免力不从心。你也看到了,我眼下这副模样,已然是帮不到他太多了。大环境日渐不好,医院和医护人员的处境也越来越尴尬,尤其是私立医院。惠仁走到现在委实不容易。我们只是希望君岱他能不负所托,把惠仁好好经营下去。有些方面还望南律师你能多多上心,也多提点君岱一些。”
听苏院长这口气俨然是把南絮当成夏君岱的女朋友了。
她委实惶恐。她的能力有限,除去专业领域,她能帮到夏君岱的其实非常有限。
她不紧不慢道:“专业方面,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和苏院长聊完,苏寒影带着南絮四处逛了逛。
夏君岱想跟着,苏寒影却说:“我们女孩子要说悄悄话,你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
夏君岱:“……”
“放心,不会把南律师拐走的。”
疗养院很大,草木茂盛,蝉鸣声不绝入耳。
惠仁集团舍得砸钱,疗养院里康复设施非常齐全,应有尽有。
参观完,两人沿着遍布浓阴的小路往回走。
烈日当空,可有风,走在浓阴下,南絮并不觉得太热。
“你别看这么大个疗养院,病人也蛮多的,其实一直不怎么挣钱,去年还赔了一笔。收益不行,本来董事会是准备停掉的。是师兄一直坚持办下去的。就是想让我们一些得了大病的医生护士有个好去处。”苏寒影今天似乎都很多话要跟南絮说。
“师兄当年一直不想学医,是夏爷爷逼着他学医的,毕竟偌大的惠仁得有人继承,他是夏家的独苗。他父母走得早,奶奶又早早出了家,是爷爷带大的。老爷子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动手。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这才养成了他这么坏的脾气。成年以后花心得要死,女朋友一个一个换。我从小就认识他,他嘴巴坏得要死,很多时候我都不爱搭理他。我一直以为他这人是不懂温柔的。直到见到南律师你,我才明白,他的温柔分人。师兄他真的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
“你眼睛受伤,本来那台手术是他自己上的。可是上手术之前,他的手一直在抖,连手术服都穿不好,更别提握手术刀了。这才临时让黄老师来救场。他说你是他的命,他下不了手。”
——
午饭是在疗养院的食堂吃的。
菜色清淡,但胜在味道不错。
南絮的胃口居然很不错。
下午夏君岱陪苏院长下棋。苏寒影则拉着南絮在疗养院做义工——陪几个小朋友做游戏。
小孩子的世界纯真,非常治愈。南絮一下午的心情都非常好。
等太阳下山了两人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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