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岱:“我可不会剥夺你参加同学聚会的权利,所以我打算和你一起进去。”
南絮:“……”
她哭笑不得,无语死了,“我根本就不想参加这同学会。”
所谓同学会,早已变成了大型炫富现场,混得好的意气风发,各种吹嘘。混得不好的默默躲在角落里当陪衬,不发一言。还有的人干脆就不露面。
一点意思都没有!
何况詹雨霏走了,1班永远少了一个人,如何聚得起来?
夏君岱转头看她,“真不进去啊?你们1班毕业五年一次都没聚过吧?”
“不去!”南絮没好气地说:“里面都开始了,现在进去是想成为全场焦点吗?”
他勾起笑意,施施然反问:“法学院的院花还会怕成为焦点?”
“我可没有院草大人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那就走吧!”见她心意已决,夏君岱便不再坚持。
他正欲发动车子离开,南絮正好摇下车窗。
不远处居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西子人家的大门口。
路灯昏黄,年轻的男人立在灯下,指尖燃一根烟,猩红的火星子在夜色里闪烁。他狭长的身影落在地上,独孤又落寞。
今天同学聚会,雨菲没有出席。常遇是不是想起她了?
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在思念她?
詹叔叔说常遇每年清明冬至都会到临水镇给雨菲扫墓,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落下。
詹叔叔说他时不时就来家里看望老两口,每次过来吃的喝的用的拎一大堆。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这么多年下来,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放下雨菲?
都说男人是大猪蹄子,普遍薄情寡义,一旦有了新欢,旧爱转头就抛诸脑后了。可为什么她认识的男人都这般长情?
可怜的常遇连雨菲是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南絮拽紧手里的手机。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她打开车门欲下车。
夏君岱及时拉住她手腕,“干什么去?”
南絮挣脱开,“我去跟常遇说几句话。”
夏君岱看着南絮下了车。暖橘的灯光下,她背影纤瘦窈窕,却有股子毅然决然。
他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忍不住陷入沉思,是不是南絮的秘密就是詹雨霏?
——
南絮连手机都没拿。
她迎着夜色悄悄走过去。
对面的广告牌画面不断切换,当红明星的脸换来换去。
常遇背对着广告牌,荧光打在他后背上,沥青色的短袖忽的变了个颜色。
他手里的烟燃了一大半,青烟缭绕,火光微闪。
“常遇。”她从身后叫他。
对方听闻声响,霍然转身,眼里的哀伤完全来不及隐藏。
“南絮?!”他面露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刚在包厢都没看到你。”
说话间常遇早已恢复自如。
在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谁都善于伪装,谁都善于掩饰。我们最会的就是戴着面具示人。
南絮轻声说:“我没打算参加同学会,下午去了趟雨菲家,这会儿刚回来。刚才路过西子人家,远远看到你,就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常遇赶紧把手里的烟掐掉,轻轻笑了笑,“里面怪没有意思的,我抽根烟也准备走了。我应该跟你学的,这同学会就不该来。”
寡淡的笑容,绕是他伪装地再好,也难掩眼底的落寞。
一个人心若是空的,眼神永远都是空洞暗淡的,找不到光。
所谓如沐春风,所谓谈吐自如,一切皆是假象,无非是强颜欢笑。
南絮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再次开口:“常遇,有些话我今天只说一遍,以后不会再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就请认真听完。”
常遇站直身体,“南絮,你说,我听着。”
“这几年咱两一直没联系,我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们都能走出来。雨菲在那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他挑了挑眉反问:“那你走出来了吗?”
“我走出来了。”南絮极力稳住声线,不让自己泄露情绪。
常遇愣了愣,迅速扯出笑容,音色嘶哑难耐,“那很好啊!我也会努力的。”
强颜欢笑,南絮看着真心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像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尽数显得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