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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崎总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方知洵的神情未变,但抓着随江的那只手却骤然用劲了许多。
“方先生,您这是舍不得?”滨崎总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掌,脸上依然是一派儒雅微笑的模样。
滨崎总司自然知道方知洵的软肋是哪里,随江这个人跟了方知洵这么多年,他那身刀技在圈里十分响亮,可以说这人几乎是方知洵的左膀右臂。
他还不太清楚随江已在方知洵的枕边多年。
方知洵沉闷的吸进一口气,说道:“不行。”
他爸在旁边皱了皱眉,显是为方知洵的这套说辞很是不满,随江不过是他养在身边的一个情儿而已,如果可以就这样交出去缓解一下面前紧张的局面,实在是不失为一个好的决定。
他们的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随江回握了握方知洵紧攥他的手,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这人手心里居然在紧张的出汗。心里不由得一暖。
他打破这沉默,对着滨崎总司说道:“听闻滨崎先生的一把太刀使的出神入化,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
滨崎总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着其不愧是方知洵身边的红人,即使是面对他也能这样做到丝毫不怯场。
他更喜欢了。
“好啊,那就在这里,我们比试一下,我赢了,你要跟我走;你赢了,我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满足你的一个要求。”滨崎总司对美人向来极有耐心,他这样说道,手已经向后朝着手下伸出去,那穿着武士服的人恭恭敬敬的给他递上了一把刀。
方知洵抓住随江的一只胳膊,没有说什么,他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摘下来,给了随江。
这是他们多年来的一个习惯,随江把领带绑缚在自己的左手上,把毯子和西装还给方知洵,走了过去。
他原本的衣服被大雨浇透,此时湿湿黏黏的粘在身上,勾勒出无比美好的胴体,看着让人喉咙发紧。
随江站定,向前举起自己手中的刀,缓缓地拔出鞘来。
那刀显刃的瞬间就让人感觉到极其凌厉的杀气扑在面上,其上仿佛裹挟着无数死去之人的亡灵,此时一见天光就疯狂的嘶吼吟叫起来。刀身还沾着几丝雨滴,被随江拔出之后一个向上的撩刀,雨珠甩出去,刀鞘也被他扔在地上。
他将刀身拉过自己手上的领带,让自己和刀都沾染上方知洵的气息。
那刀极长,直起来时几乎到他肩膀,滨崎总司连连惊叹,他身后人的热血也仿佛都要沸腾起来。
武器和人之间,似乎都有着对于某种强大本能的感应,滨崎总司和他手上的刀,此时都因为棋逢对手而愉悦的长鸣起来。
刀和美人一样艳丽,见之令人心驰神往。
滨崎总司执刀之后一改刚刚儒雅有礼的样子,他将太刀执于腰间,拔出鞘之后就狼一样迅猛的冲上前来!
随江把刀置于身前,作出一个格挡的姿势之后就与滨崎总司直接正面交锋。
那一瞬间极快如闪电,雪亮的刀光交错着映于众人眼底,刀刃和刀刃碰撞发出强烈的击鸣,滨崎总司看着随江近在咫尺妖精一样的美艳面庞,眼底的疯狂兴奋丝毫不加掩饰。
随江刹那间以刀退敌之后伸于后面,手臂屈起,手肘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击于滨崎总司肩窝和心口之处,长腿一个横扫,竟就将滨崎总司这样向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滨崎总司已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苗刀最忌近身,滨崎总司却从一开始就将他置于了下风。
那两下已足以将他的一只手臂短暂麻痹,随江趁这态势疾步上前,苗刀被他握在右手,刀背被他左小臂抵着向前,就这样将刀尖迅速划着一个圆弧挥向滨崎总司胸口。
滨崎总司躲避不及,一时就被他这样割坏了胸前的衣衫。
他眼中嗜血的光芒闪烁,太刀被他双手握住又一次冲上前,随江急速后退,滨崎总司改劈为刺,右手手心一送刀把顶部,刀身弹跳着就要刺向随江胸口。
随江将刀横倒以刀身挡住刀尖,但那击出来的势让他后退好几步,滨崎总司刀尖划出,直接也在他的腰上划出一道!
血珠迅速冒出来,沿着随江玉白柔韧的腰肢,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方知洵在一旁差点就要冲上前去,然后又被宋栩玉急忙拦腰拉住。
随江表情丝毫未变,他见滨崎总司因只顾攻击难以防守,他冲上前去以双手握住刀柄对着滨崎总司一个向下的正劈,未得手之后他向前单膝跪下一个滑走,刀身犹如死神索命一样挥向滨崎总司腰间!
滨崎总司脸上绽出一笑,他的身姿宛如鬼魅一样避开这一击,然后一个转身就与随江擦身而过,划于他后面。
他的刀尖划开了随江整个衣服,背部完全裸露出来,然后他又一个向下一划,小腿部分西装裤的裤管也直接被他削了开来。
其实他的用意相当明显,没人会看不出来,滨崎总司与其说是在和随江比试,倒不如说是在所有人面前去脱随江身上的衣服。
只这
', ' ')('么几招下来,随江上身那件白衬衫已经遮不住他什么了。
滨崎总司终于看到了美人身体的一角,随江拿着刀单膝跪在地上,背身回头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淡漠,那白瓷一样的细腻肌肤抓住他的眼球,亮的晃眼,视线向下,小腿上一处被他划的微微渗血的黑龙宛如活过来一般,色气至极。
真是人间极品。
滨崎总司的渴念到了一种无法遏制的地步,方知洵这小子的艳福真是不浅。
他本意只是想单纯只给宋家找个麻烦,结果现在倒是又多加了一个目标。
自古红颜多殃国,英雄也难过美人关。
滨崎总司决定强抢了。
他冷静下来,笑着回去了自己队伍里,随江看着他的眼神充满警惕,方知洵敏锐的察觉到了变化,他上前把随江拉在自己身边。
滨崎总司说:“那我就不多赘述了,既然米西亚已经在贵方处遇难,方先生也不肯答应我刚刚提出来的一个条件,那么我们就无需废话了。”
方知洵看着他手上那个通讯器,不安的感觉迅速蔓延上他的心脏,滨崎总司拇指向下重重一按按钮。
别墅内里轰地一声爆炸!外面顿时枪声四起!
方知洵在刹那之间拉过随江之后,又回头去拽着宋栩玉,剩下十几个保镖护着宋方两家人,一行人拔起脚步就往外跑!
外面的警笛声响彻天幕,顺着夜色流卷着混乱急速传来,宋栩玉被别墅爆炸的灰尘呛得剧烈咳嗽,方知洵一把捂住他的口鼻。
宋栩玉有哮喘,这样待下去会十分危险。
方知洵将宋栩玉横抱起来,回头又去看了一眼随江和他家里人,确认他们都足以拥有自保的能力后后,他急忙往外跑去。
随江的心口为他毫无留恋离去的背影刺得疼了一下,他捂住自己被刀划伤带血的腰腹,用刀挑开面前的碎石尽量的开路。
滨崎总司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就这样在这栋别墅里搞爆破,恐怕自己人也很难全部逃出来。
这时,随江隐隐约约的看到一队持着防暴盾的特警跑了过来,那应该是宋家提前就布置在外围的人手,他们五人为一队伍横排向前,在看到这种混乱的情形后,又立马集合起来组成一个楔形分散队形,组成行进队列去插入由于混乱而急速冲出来的人群。
宋家主在听到传呼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看到这些特警冲进来后,他冷静的吩咐周围人立马去特警队伍的后面。
随江跟在他们身边往那队伍里冲去,方知洵跑在最前面,特警行进的动作很快,他们转瞬就快要转移到了特警队后面。
就在这时,随江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他本能的往后一个挡刀动作,一个明显是滨崎总司手下的人居然横空往他这里掷过来一把军刺,力道之大,在他明显用刀挡住之后还是无法阻止,只改变了它的势头直直没入了随江的左肩!
一股剧痛顺着肩膀蔓延开来,他的左臂霎时间就感觉没了力气,他现在还不能把那东西拔出来,血流涌出来之后就很难办了。
他咬着牙想要继续跑,保不准躲在暗处的人下一刻可能就会给他喂颗子弹,他紧攥着刀把的手因疼痛用力到发白,还没等他继续走几步,有一个人就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愣了一下,在夜色中他依稀认出来那是一个全身穿着警用防暴服的特警,他持着一面透明防暴盾挡在自己的身前,右手揽过他的腰身将他扯过来牢牢护在怀里,焦急的问他:“你没事吧?”
随江的样子的确有些凄惨,他全身都还湿透未干,腰腹还有未干的血痕,肩膀上那把军刺刺入的地方周围漫出血来。
他抬起头来,看清了钢制铁盔里汪识檐担忧的脸。
那一刻子弹和其他危险的东西都被盾牌挡在外面,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变得无比安全,他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小了他这么多的男孩子保护了。
汪识檐年轻的躯体健美而烫热,他的手隔着手套给随江的身体传来一点温度,随江低喘着气,突然感觉自己不想动了。
即使他再强,他也想要有一个人能在这样危难的情况下护在他身前。
汪识檐见他不说话,低下头来去摸他的脸,居然急得都快要哭了,他把随江的手臂捞在自己脖子上,居然一托随江的屁股就这样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随江下意识的牢牢搂住汪识檐的脖子,彻底惊了,汪识檐跑动时上上下下的颠簸,那身服装上的护甲有点硌着他,但竟让随江莫名的感觉到有安全感。
汪识檐的呼叫机里传出他上司气急败坏的吼叫,但小奶狗全然不管,抱着随江就径直往远处的救护车跑,一身沉重的防暴服闷沉作响,期间甚至把盾牌都直接丢给了他的同事。
等他上了救护车,汪识檐急急忙忙的就把随江放在了空间中心的那道担架上,医生看见随江的情况后也连忙拿过药品和工具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随江疼的出冷汗,汪识檐把他抱在怀里,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般抚着他的头,另一只手臂也
', ' ')('勒的死死的。过了一会儿,随江脸上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他抬起头去看,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哭了。
“呜呜,哥,你疼不疼啊?都怪我,呜,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赶去你那里的,呜呜。”随江一抬头他哭的更凶了,眼泪啪嗒啪嗒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一张又帅又嫩的脸哭的还挺让人心疼,把那个医生看的母爱泛滥。
随江拍拍他的脑袋,汪识檐这才低下头擦了擦眼泪,之后他乖乖的给随江当人肉靠垫,坐直了一动不动,就是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抽泣似的哽咽。
“今天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明天要来医院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知道了。”随江被医生包扎完后放松的靠在小奶狗身上,失血让他眼皮有点打架,外面如今依旧一团乱,他记得方知洵应该是抱着宋栩玉到了安全的地点了,他努力撑了撑眼皮。
“哥,你困了就睡会儿吧。”汪识檐托住他的侧脸让他在自己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随江迷糊着眼睛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在他的诱哄下没忍住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方知洵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焦急的进来和医生要一盒哮喘药,说完话,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这边,结果却彻底愣住了。
随江肩膀上绑着厚厚一圈纱布,只过了一会儿就有刺目的鲜红从纱布上洇出来,他被汪识檐牢牢抱在怀里沉沉的睡着,露出来的一截下巴苍白的过分,看上去十分虚弱。
汪识檐看到他注意这里,浅色的瞳眸开始如狼一样泛出精光,他结实的手臂收紧,把人又往自己的怀里送了送,双目眯起,这副样子活像一只呲牙护食的头狼,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方知洵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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