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心的疲惫与满足,这一晚,苏停睡得很早,很安稳。
林川澈倒相反。
医院查完房后,他没回家去,一米八几的个子窝在又窄又小的陪护床上,十足的委屈别扭。
更别提,这十多天来,碍于客观条件,只堪堪开了个半荤。
17、18岁的年纪,喜欢的人近在眼前,黑暗中甚至能听到半米之外对方轻浅的呼吸声,身上的火蹭蹭地往外冒,却又纾解不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睡意终于来临的那一刻,他恨恨地想,等苏停身体好了,他一定要让她体会另一种难受。
第二天,苏停去警局申请了撤销谅解书。
由于原本流程中确实存在不规范之处,所以申请还算顺利,当把那二十多万块归还到沉先父母账上时,烦忧瞬间消散了大半。
在警局时,沉先父母见她态度坚决,不再试图说服苏停。
只是,末了,沉母忽然恳求道,“我儿子很想见你,你能不能去见见他?毕竟在一起叁年啊。”
要她去见沉先。
以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受害者的身份?
苏停承认,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她有点懵,想了想,还是想拒绝。
但在开口的前一秒,她坐在轮椅上,忍不住回头看向一侧的林川澈。
他没说话,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轮椅把手,一只手护在她身侧,眉毛紧蹙。
“不了,抱歉。“苏停摇摇头,垂下眸子不去看沉先父母的失望,然后转头轻轻地又说,“走吧。”
“我们走吧。”
这才感受到身后少年有所缓和。
伤情鉴定报告很快下来,由于苏停属于轻伤,因此案子已转为刑事案件,择日公诉。
尽管,得知消息时,她内心有一点复杂,毕竟是相处叁年的前恋人,但更多的是放下来一块大石头。
当然,另一块石头依旧高高地悬在心头——母亲拿的那笔钱,至今不愿归还给她。
闲暇下来,苏停几乎一直往家里拨电话。
刚开始,是无人接听。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
直到某天中午,电话突然通了。
苏停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坐在她床边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摄影图册的林川澈也停下动作,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