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红蕊便笑着问:“最近你搞的那个善济堂,有什么问题吗?”
袭绿烟立刻双眼亮晶晶道:“没有,如今不单是我在做,还有许多姐姐妹妹,也跟着我一起在做。”
袭红蕊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下面:“哦,还有谁在跟着我这个妹妹胡闹啊?”
人群中立时站出了许多贵女,双眼明亮地看向她:“臣女仰慕娘娘和郡主高义,也想追随着,做一些善举。”
袭红蕊听了很开心,赞许道:“不错,不错,民生多艰,你们能有这份仁善之心,不仅是为了家人积福,也是在为皇上和本宫分忧啊。”
听到这,站出来的贵女和家人,顿时喜笑颜开。
现在宸妃娘娘的夸赞,可是非常值钱,和福璋郡主搞好关系的这步棋,果然走得十分正确!
袭红蕊将那些姑娘挨个拉过来,一一认了一下,并让如意各赐花一朵。
众人欢欢喜喜地退下后,袭红蕊就将目光放在了白怜儿身上:“不过我最该夸的,还是玉华夫人,本宫说你是女中豪杰,果然没有错。”
“你筹办的那个玉璋书局,不仅让天下看不起书的贫寒子弟,都能看得起书,在天下第一楼筹建的时候,也居功甚伟。”
“本宫代替皇上,敬你这个脂粉堆里的英雄一杯,夫人高义,果然不愧陛下所赐的玉华二字。”
白怜儿闻言,微笑着款款起身:“娘娘谬赞,妾身能成此名,一者仰赖皇上娘娘的育下之心,二者仰赖福璋郡主的惊世之技,妾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何以贪功呢?”
袭红蕊大笑:“玉华夫人,太谦虚了,无你不成事啊。”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礼敬,掩袖饮酒。
饮罢,袭红蕊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林绾,又自然而然地升起欠欠的心,微笑着戏谑道:“听说林世子妃也很擅长经商啊,怎么如今没有动静了呢?”
林绾:……
袭红蕊到底有完没完了……
可就算她心中憋闷至极,也只能极力平静道:“商贾非女子事也,之前只是随意玩闹,牢娘娘记挂如此之久。”
袭红蕊听了,却立刻皱起眉来,高声叱道:“荒谬!”
“商贾怎么就非女子事了,你去外面看看,街上有多少女人开的铺子。”
“远的不说,就说宋寡妇,她丈夫早丧,只得一人抚育孩子,全靠开了一间面馆,才能养活孤儿弱女”
“若是不许她经商,岂不是一双儿女,都饿死了?”
“女人不只是女人,也是母亲、妻子、女儿,一个家,岂能独只男儿撑梁。”
“如今却有那愚妇人,以为妇人之德,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圈在家里,蒙头盖脸,就是好的。”
“却不知妻为夫之助,每日窝在家里,伺候饮食,那是婢仆之德。”
“若玉华夫人这样才高八斗,外理外务,内理内务的,才是贤妻之德,诸位说,是也不是?”
众人:……
那她们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了……
谁坐到这里会是个傻子,袭红蕊这番话,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
她就是明明白白的说,老娘很快就要给皇帝“外理外务,内理内务”了,所以老娘要重新定义妇德,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时候,她们还能像瑞王世子妃一样,傻兮兮地说——
不,娘娘,你理解错了,商贾非女子事,才藻非女子事,政事当然也非女子事,你快回去歇着吧!
且不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为什么要她们带头冲锋,就说这个时机,谁敢冲啊。
萧南山执政这么多年,可谓是“天下何人不通萧”,这句话当场说了,明天她们家就得被当做萧党,一起扔车轮下。
于是众人纷纷称赞,娘娘见解卓越!
袭红蕊听着众人的附和,畅快大笑,异常满意。
随后看向林绾,轻蔑地叱了一声:“愚妇。”
林绾:……
嗯?
被一个古代人嘲笑愚妇这种事,直接把林绾干懵了。
她特别想说些什么辩解,可当她抬头,就看见袭红蕊似笑非笑的脸,瞬间悚然一惊。
难道袭红蕊还是在试探她?
发现这点的林绾,立刻收敛所有表情,像一个标准的古人一样,平静道:“妾身只是奉行圣人之教诲。”
众人:……
她在说什么?
一旁的瑞王妃,也反应过来,赶紧找补道:“娘娘见谅,我这个儿媳,不通文墨,对圣人之言,只会断章取义,一知半解,所以脑子有些迂,妾身回去会教她的。”
袭红蕊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啊,可见没文化,多可怕,众位回去,还是要好好读书,才不至于像林氏一样,愚蠢不堪啊。”
众人:……
林绾:……
所以你大字不识一个的奴婢,是怎么把这番话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