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嫁了一个老皇帝 第184节</h1>
地主豪绅和下民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但人都是趋利的,没有人天生想当别人的奴才,只要给开了一个口子,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心。
下民虽弱,但下民也多,那么多人,没有人能完全掌握所有人的想法,给他们一个希望,他们就会自己走向袭红蕊要他们站到的位置。
而袭红蕊又占据了上层的位置,攫取了最上层的权利,两相呼应,势不可挡。
黑户没办法用强力的手段,将他们从黑暗中揪出来,但袭红蕊不停地给无产雇工和小农减负,对北戎发战争财式商贸,修大运河,修天下第一楼,规范雇佣关系,提供大量就业机会。
这么大的劳动力缺口,足以安置这些新冒头的人,有了安稳生活的希望,这些因为无法过活而藏匿的人,便开始自己往阳光下走,以至于官方统计人口,年年暴增。
个人税减了,数量却暴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现了“薄利多销”。
不过收容上来了大量温和黑户后,自然还有许多已经见过血的黑户。
对于这部分,袭红蕊就是两个策略,招安和剿匪。
这些年财政年年盈利,袭红蕊自然也就敢花,大头都投入在了军队建设上。
这也是她当初的承诺,邓义之所以选择投效她,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袭红蕊的饼画的是真好。
不过袭红蕊不是那种瞎画饼的人,钱到位,饼就开始就位。
兵贵精不贵多,邓义作为一线带兵人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建议袭红蕊精兵简政。
袭红蕊在这方面是没有什么意见,看着可行就批,要钱就给。
但你精兵得给我精出来个效果,刀不磨不亮,枪不擦不光,去剿匪实操一下。
依靠邓义的老辣眼光,提拔上来许多有潜力的年轻将领,每个新人上任都需要业绩。
现在和外面是一时打不起来了,袭红蕊就将他们全部踢去一线剿匪,拿实力说话。
在嗷嗷刷业绩的官军威胁,和招安的怀柔政策下,越来越多的山匪水贼被收编,有实力的招为将军,入朝为官,没实力的打散,前往各个军队。
加大军队建设,自然要让军队的力量宣泄出去,除了剿匪,还要路设巡检队,沿线巡检。
通行数决定巡检军的军费,保证巡检队的干劲,自己的钱自己赚,不让山大王赚差价。
为此走商们简直喜极而泣,各地有名的匪首开始陆续消失,现在他们走商的安全性,前几年根本不敢想。
内陆军这样,海军自然也同理。
袭红蕊大力扶持海军,于各重要商路来回巡航,清扫海线,为海商护航。
福璋郡主棉花种子带来的巨额利益,开启了普通人的航海梦。
而雄视于航线,武装到牙齿的庞大舰队,也给海商带来了莫大的鼓舞和勇气。
武装军队要钱,修建舰队要钱,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钱,但袭红蕊就是有钱。
从顺利重建货币兑换信誉开始,袭红蕊的财路便越来越正,越来越庞大,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她能让所有人都吃上饭。
政通人和,军民一体,带来的有利影响就是诸工百业,全面繁荣。
这些是她庞大力量的来源,像是一根根蛛网笼罩在帝国上空,共同组成她庞大的根基,她像是一只蜘蛛女王一样盘踞在正中央。
与她的这张大网相比,所有人的网都太脆弱了,哪怕是开始获得老皇帝和旧党双重支持的他。
按照袭红蕊现在的态势,恐怕没几年,她的治下就可以被称为盛世,或许现在也可以。
没有哪个盛世之君,死于党争,大齐选择文人治国的原因也在这,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光靠旧党的嘴,说不死袭红蕊。
宁澜独自坐在福王府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和大多数人猜的不一样,他不是在为袭红蕊的无可匹敌沉默,恰恰是因为他有了一个一击制胜的机会,才陷入无可挣脱的沉默。
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天衣无缝,天赐良机,好到让他怀疑,是不是袭红蕊送到他手上来的。
这个一直以来强大无匹的敌人,真的会因为成功的懈怠,露出如此轻狂草率的姿态吗?
历史上总有许多影响整个天下局势的关键转折,来源于巧合,但当一层一层的巧合堆在他眼前后,宁澜才发现,义无反顾地接受这种巧合,居然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他的眼睛宛如一片沉凝的湖水,整个人又分成了两半。
事情的真相,永远很简单,真或者假,赢或者输。
事情的结果也很简单,赢了登临天下,输了尸骨无存。
只是简单的二选一问题,连蒙都能有一半的概率蒙对。
站在这条交叉的路口,宁澜却发现自己第一次失去了选择的勇气。
其实这个选择对他来说也很简单,无外乎忍或者不忍。
如果他没有疯掉,就应该继续忍下去。
忍是一种无错的选择,虽然这代表着向袭红蕊妥协,但只要他继续讨好她的妹妹,他就依然是未来皇帝的父亲。
只要他帮她约束旧党,他就可以成为她虽然被忌惮,但大概率无事的同盟。
成为一个有一定实权的王爷,还是皇帝的父亲,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已经是无法想象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