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臣公:……
那谁敢不怜惜你啊……
但人生在世,全靠演技,群臣立刻跪下,跟着痛哭失声——
“太后放心,臣等定尽心竭力!”
听着底下的哭声,袭红蕊顿时跟着一起哭起来。
一时间殿上殿下,从皇帝到太后,从太后到群臣,凄凄惶惶,哀声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袭红蕊终于勉强控制住情绪,抬眼看向下首,却只看见一片模糊的珠帘。
袭红蕊立时抬起手帕,擦擦自己的眼睛:“为国为民,何惜己声,本宫既蒙陛下器重,以国事相托,又何必扭扭捏捏,以一帘之隔,与诸臣公断绝,将帘幕撤下去吧。”
众臣:……
他们是很想反对什么的,但很显然,他们反对不了,于是齐齐叩首:“娘娘大义!”
袭红蕊以帕拭泪,挥挥手,如意和言钰听到她的命令,立刻一左一右地将帘幕卸下。
看着一览无余的朝堂,袭红蕊的目光很平静。
啊,终于轮到她的时代了。
……
三年后,整个国家从沉沉的暗色中脱离出来。
再深的悲哀,也不可能持续三年,被压抑了三年的人们,简直要憋疯了,只想大肆发泄,放声庆祝,以弥补自己在国丧期间被禁止的一切。
但因为不用给先帝服丧了这种事庆祝,说出去总不好听,所以大家需要一个发泄口。
恰在此时,大运河通航了。
这条运河,贯通燕平,前前后后修了有八年,在此刻终于修成。
在完工的那刻,瞬间有人赶来报喜。
言称运河修成之时,有凤凰降临河堤翱翔啼鸣,五彩斑斓,瑞彩千条,此乃祥瑞之兆啊!
什么?真的吗?
袭红蕊听了顿时大喜,即刻取此祥瑞之兆,改元“凤临”,大赦天下!
改元之后,朝野共庆,一片欢腾。
酒楼上重新开始宴饮,勾栏瓦舍里重新有人听曲,成亲的赶紧成亲,到处都是闹闹腾腾的一片,把整个国家染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袭红蕊正重新穿上华服,大宴群臣,满座欢乐,突然传来一声急报——
“报!太后娘娘,北戎传来急信!”
宴会上的鼓乐丝竹声瞬间为之一清,袭红蕊招手,让传信兵将信笺送上来。
当看清信笺内容后,袭红蕊猛然起身,放声大笑。
底下群臣不解,已经走到前朝的白怜儿开口问道:“太后娘娘,有何喜事?”
袭红蕊脸上的笑容用尽力气才平复下来,抬起头,缓缓道:“好事,一件非常好的事。”
这几年来,北戎和后鲜打了个你死我活,而在不久之前,迎来了转折点,北戎王和忽哈尔战死,北戎内部乱成一团。
在内忧外患下,被强推上去一个十王子。
十王子的情况和大齐那边差不多,今年才十岁,左支右绌,无力支撑,迫于无奈下,他的下属向他提议——
不如去大齐求袭太后援手吧。
虽然这几乎意味着必然要作出某种让步,但投效袭太后,应该比被勿须罗赶尽杀绝好……
新上位的十王子和他的亲生母亲原没有任何根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妥协。
袭红蕊看着这封书信,合上信纸,一脸野心,呼之欲出。
如今国库充裕,兵精粮足,运河通畅,上下一心。
是时候讨回一笔欠了多年的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