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萧茹立着那儿实在太尴尬,如果不是燕王问她一句,旁人的目光怎么都会聚集到她一个人身上,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明明就是这个狗奴才目中无人,先前顶撞了她不说,还理所应当地摆出燕王的名义。
燕王这个煞神,肯为了人轻易出马吗?
萧茹越想越不甘心,适才因为楚歌而生出的欣喜也渐渐消散了,满心满念只有一个想法:
被箭刺伤了还不够,她还想让这个狗奴才付出更大的代价。
袭香抬手往她手里的白玉茶盏里注了些,轻声提醒她道:“小姐,茶凉了。”
萧茹收回神思,白玉茶盏抵在嘴边一顿,皱着眉头道:“先前你想出来的法子不成,跟二哥说了还是没用,不但没把人压住,还没有吃着多大的苦头。”
她认为狗奴才被箭刺伤还是太轻了,但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特别苦恼道:“眼看也快要回京了,你快想想,还有什么法子能再治他一回?”
袭香想了一会儿,于是便轻笑着弓起腰跟她咬起了耳朵。
萧茹听得眼睛一亮,简直要抚掌称好,不过理智又压住冲动,她动了动脑子,忍不住迟疑起来,“毕竟我跟七殿下也不是很熟,先不说他答不答应,万一到时候他问起来,咱们露馅了要如何是好?”
袭香早想好了法子应对,这会便笑道:“小姐说笑了。今天您都跟殿下比过一回箭,关系自然亲近起来,几只狼犬而已不会多问些什么,说不定心里头还十分乐意。”
说到这里头,脸上便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故意打趣儿道:“只怕这会殿下就眼巴巴等着您到他帐子里去坐坐。”
这时辰天已擦黑,周遭都沉了下来,只有帐子里还点着晃动的烛火。
这会去他帐子,能做什么?
萧茹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并非什么都一窍不通,平日里又喜爱坊间话本,一面鄙夷着,一面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本接一本。
话本有荤有素,既写花前月下的青涩情事,又细致写着成熟男女之间的那点风流韵事,直把她唬得心里急跳,又羞又耻,目下听了袭香打趣的话,脸上一燥,作势要扯她耳朵。
眉眼里可是藏不住欢喜的笑色。
袭香忙低了姿态,垂着眼睑,做出一副怯卑模样,但眼睛里却是亮亮的,亦是想着那档明日要做的坏勾当。
殊不知,帐外有道人影悄悄地就把她们的话听了个遍。
……
薛定薛一进去,就看见锦纹红袍的少年窝在一张黄木梨矮榻上。
腰间配着香囊玉佩,脖子里悬着雕刻精致的金黄吊链,通身富贵,而模样更俊,眉眼的轮廓生得十分张扬。
见到薛定雪来了,他立马抬了长腿坐在榻边,气哄哄道:“爷实在压不下这口恶气,这煞神都煞到爷这眼皮子底下来了。你可没瞧见,刚才我去他那里的时候,啧啧,他这脸色摆得真是难看。”
实际上,他嘴里的这位煞神只是轻蹙着眉喝了他一句,其他的却是懒得做。
萧玥却是一副记仇的性子,心不甘必要出气,他见对方不出声,愈发不耐烦道:“你别成哑巴了吧,赶快给爷想出一个法子来!”
说着腾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声音不甘道:“回京之前,不成不成,明天,爷明天就要夺他回来!你现在就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