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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年不知道夏允川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他哭得很凄惨,手臂遮在脸上,像小孩子一样咧开嘴哀嚎,比揍完程煜后蹲在路边喝啤酒喝到吐的那晚还要惨,魂都要哭没了。
等慢慢恢复了意识,路秋年感到有人在给他擦身子。他放下胳膊,就看见衣着整洁的夏允川端了一盆水,手里拿着毛巾在他大腿上移动。而他,赤条条地瘫着,双腿大敞,腿间沾满浊液。
路秋年猛地并拢双腿,不小心把夏允川的手也夹紧了,温热的手背贴住柔软的腿根,拇指抵在敏感的会阴处。
“哥……”夏允川整个人僵住,缓慢地转过头,和路秋年大眼瞪小眼,比赛谁的脸更红。
是正常的夏允川。
“……我饿了。”路秋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夏允川尴尬地眨了眨眼,低头看向他的大腿,又转头对他眨眼睛。
“这个我自己来!”路秋年连忙张开腿,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夺过毛巾冲向浴室,“你赶紧去做饭。”
夏允川怔怔点头,有些失落地把手擦干净,慢吞吞回到客厅,把打翻的抑制药收拾好塞回书包。
“你怎么不吃啊?”路秋年顶着红肿的双眼,若无其事地挥动筷子。
夏允川拘谨地坐在餐桌另一边,没有给自己盛饭,筷子也没摆。“我、我不饿……”
路秋年没有追问,也没心思揣测他有些不舒服的神态,低头专注地吃饭,化悲愤为食欲,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以后你还是别来找我了。”吃完最后一口,路秋年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冷不丁甩出一句。
夏允川愣住,慢慢松开快被抠散的卫衣系绳,僵硬地抬起头,看向路秋年的眼神茫然又悲伤。
“你跟我这么搞也没用,治标不治本,易感期该乱还是乱,好不了的。”路秋年垂眸盯着面前的空碗,语气、神情终于和外表一致清冷,但握成拳的双手在微微发抖,“不如直接去找个Omega稳定下来,反正以后总归要找的。”
“我一开始也跟你说过了,我们就只是上床而已,不高兴了就散伙,你用不着对我好。”
然后是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没什么问题你就回去吧,碗我自己会洗。”路秋年依然看着桌面。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对面椅子拖动的声音。夏允川走向客厅,再走向玄关,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事不过三,路秋年决不能第三次摔进同一条河流。他苦笑,在餐厅呆坐片刻,起身去洗碗。然而碗还没浸水,门铃就响了。
第一秒,路秋年希望是夏允川不够听话,回来找他理论。第二秒,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反悔,即便真是夏允川,他也不能心软。第三秒,他打开了门,隐隐期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小年……”程煜的表情很凝重。
路秋年立刻变了脸色,用力摔门,但敌不过Alpha的力气,让程煜轻而易举地闯进家里。
“滚出去。”路秋年指向门外,冷冷地说。
“小年,你真的有男朋友了?还把人带到家里?”Alpha对同类的气味最为敏感,程煜皱起眉头,在浓郁的桂花香里不由自主地释放信息素,试图抢夺主权。
“关你屁事。赶紧滚。”路秋年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程煜。
“你还在生我的气。”程煜无视他的抗拒,一点点逼近,“小年,我后悔了,你别再恨我了好不好?”他做出十分歉疚、诚恳的表情,粗鲁地抱住路秋年。
“放开我!”路秋年试图挣脱,无奈体力悬殊,程煜越抱越紧,还将嘴唇贴到他颈上。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不断攻击Beta迟钝的感官,路秋年想呕吐,胃和大脑一阵阵发痛,他像被毒蛇卷住了四肢和躯干,尖叫和挣扎都是徒劳。
突然间他恢复自由,跌坐在地上,双腿几乎失去知觉。玄关发出一声巨响,程煜和鞋柜一起倒下了,而夏允川背对着他,浑身发抖。
“你现在喜欢这种类型了?”程煜冷笑着爬起来,用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夏允川,“成年了么?毛都没长齐吧?”
Alpha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路秋年还没反应过来夏允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还是夏允川先挥的拳头。
“不许欺负他!”夏允川看上去从来没打过架,招数堪比小学生闹着玩,骑在程煜身上往他脑袋乱挥拳头,威风了一小会儿就被撂倒。
“就这点能耐?行不行啊你?”程煜轻松将夏允川压制,膝盖顶着他的腹部,照着他下巴狠狠回赠一拳,还有闲情转头羞辱路秋年,“力气这么小,能满足你么?他知不知道你在床上有多骚?”
路秋年恼羞成怒,正要冲上去揍他,局势又发生扭转。他清晰地感受到两种Alpha信息素在相互撕咬,桂花味逐渐占据上风。
“不许你骂我老婆!”夏允川疯了一般对程煜拳打脚踢,“叫你欺负我老婆!叫你欺负我老婆!味道这么臭还敢碰我老婆!我打死你!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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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年目瞪口呆,又一屁股坐回原地。夏允川大概是被动进入了易感期,一边凶狠地毫无章法地揍人,一边可怜兮兮地掉眼泪。程煜懵了,愣愣地被他揪着领子打,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还手。
“宝宝,”路秋年放任夏允川揍了两分钟,悠哉悠哉踱到战场附近,摸了摸他的后颈,“差不多就行了。”
夏允川立刻收手,乖巧地爬起来把路秋年揽到身后,但止不住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需要我叫救护车么?”路秋年狐假虎威,从夏允川背后探出头来,冷冷看着瘫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精英Alpha。
程煜艰难地起身,眼神狠戾,瞥向身量比他小了一圈、甚至还在抽噎的夏允川时,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他五官抽搐。“你给我等着!”高大的Alpha狼狈地撂下一句狠话,离开时还下意识帮忙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两人和一地狼籍。几分钟前路秋年还在赶夏允川走,现在又拉上了小手。
“老婆,你别不要我……”夏允川放声大哭,捏着路秋年的手,眼泪哗哗流,委屈得不得了,香喷喷的桂花味一股一股涌出来,“你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老婆,我不要走……他不好的,他太臭了,你不可以跟他走……”
“我、我是香的,我很好的……”
路秋年一面难受得想哭,一面又被他的幼稚逗笑。“没有不要你。”他马上反悔得一干二净,亲了亲夏允川肿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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