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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T市最好的生育医院大门口时,路秋年还是懵的。他再三确认戚淑燕发给他的地址,满怀疑惑地走向住院部。
病房门虚掩着,路秋年悄悄地透过门缝观察,靠外的床位是空的,隔帘后隐约有个人影。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见了正在认真看书的穿着病服的夏允川。
路秋年叩了叩床尾,夏允川抬起头来愣了两秒,眼泪唰地奔涌而出,动漫小人哭起来也就这么夸张。
“哥哥……”夏允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路秋年本来还想端起架子嘴硬几句,一见到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立刻心软了,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抚。
“你都不给我、给我发消息,你拦都不拦我一下的,你、你怎么这样子啊……”夏允川把脸埋在路秋年胸口,攥着他的衣服语无伦次地哭诉,“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哥哥……你不给我过生日,我拍拍你你也不理我、我……”
“你拍什么了?我怎么没看见?”路秋年一边心疼一边又没良心地觉得这样的夏允川很可爱,忍不住用力揉脑袋。
夏允川短暂地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盯着路秋年,透着一丝倔强:“你、你不理我我、就、就撤回了。”
“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呢。”路秋年无奈地笑着给他擦眼泪,“对不起啊夏允川,我不该把话说那么重的。你可以原谅我吗?”他勾过窗边的凳子坐下,认真地看着夏允川的眼睛。
夏允川愣了一会儿,攥住路秋年的手,嘴巴一瘪又开始大哭:“我不生气了秋年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这么、这么幼稚了,哥哥,你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了……”
谨慎准备的一番温和劝说词突然派不上用场,路秋年没料到夏允川会这样道歉,一时接不上话。
“我没有生气,夏允川,是我话说重了……”他摸摸夏允川的脸,抱歉地安慰,“你还小,没经历过,不懂这些很正常,我太着急了。”
“你又说我小。”夏允川委屈极了,蹭蹭路秋年的掌心,小声抱怨。路秋年一挑眉,他又怂了,瘪着嘴不甘心地承认:“好吧,我还是小孩子。”
“但是、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对我这么凶了!”夏允川的狠话软绵绵的,像巴掌大的小狗只会咬着裤腿威胁,“我、我不懂我可以慢慢学,你要慢慢教我的,不可以那样子凶我!我以后不会随便说你不喜欢听的话了,哥哥,你也不要骂我了好不好……被你骂了一遍,妈妈又骂我,还打我,姐姐也骂我……”
“你再凶我我、我就再离家出走!但是你也、你也不可以不理我……你要来找我的……”
路秋年好笑地看着夏允川一边疯狂掉眼泪还一边跟他理直气壮地谈条件。“我没有不喜欢那些话。”他无奈地不停抽纸巾给他擦脸,一边想象看上去这么温柔的戚淑燕会怎么打骂夏允川。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说吗?”夏允川立刻得寸进尺,无辜地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希望之光噌地点亮了。
“……看我心情吧。”路秋年拿他没辙,笑着给了他一个爆栗。
“哥哥,那我们和好了吗?”夏允川熟练地止住眼泪,晃了晃路秋年的手臂。
“你想和好我们就和好。”路秋年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回答。
“那就、和好了!”夏允川嘿嘿笑起来,勾住路秋年的小手指,“我们拉勾,以后都不可以这样吵架了!”
这哪叫吵架呀,夏允川嘴那么笨,不无理取闹的话根本赢不过路秋年,是路秋年单方面输出罢了。
“好,拉勾。”路秋年咽下一段吐槽,温柔笑着晃了晃手。
“不过你怎么住院了?信息素出问题了吗?”解决完感情问题,他想起来另一个似乎更加重要的事情。
夏允川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他不好意思地攥紧了腿上的被子,嘴巴抿紧了,看上去又要掉眼泪。路秋年疑惑地退到床尾看病人信息,大脑顿时当机了几秒。
“你、你结扎了?!”路秋年难以置信地瞪向夏允川,“你家里人也同意了?!”
夏允川羞涩地点点头,缩着脖子怯怯地迎上路秋年诧异的眼神,似乎还有点小骄傲。“以防万一嘛……这样就不会有意外了,你不用担心了……”他眨了眨眼睛,好像还在等路秋年的表扬。
路秋年难以在短时间内把下巴收回来。他震惊地张着嘴,抽搐着嘴角坐回椅子上,半晌才愣愣地说:“但平时还是要戴套的。”
“嗯嗯!”夏允川乖巧地用力点头。
“你怎么会想到去绝育,你真的是……”路秋年又想笑又有些想哭,“傻狗……”
夏允川攥住路秋年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再次道歉:“秋年哥,我以前不知道怀孕会对你影响那么大的,对不起……妈妈和姐姐已经说过我了,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这么任性了……我马上就会变成可以让你信任的大人的!”
“你、你等等我好不好,不要再把
', ' ')('我推开了……”最后一句又委屈起来,可怜巴巴的小狗瘪起了嘴,眼眶又湿漉漉的,路秋年要敢故意说句玩笑话,他就能立刻再哭出来。
“要我给你拴条狗绳吗?再给你刻个狗牌?”路秋年别扭地下意识又嘴上欺负夏允川,心早就融化成了黏腻的麦芽糖。
夏允川居然还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有些不高兴地回答:“我不要戴那个嘴套。”
路秋年忍不住笑了,捏住夏允川的嘴巴,故意恶狠狠地呵斥:“那你咬我怎么办?戴着要哭,摘了下一次就咬,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听话的狗?”
夏允川不服气地挣脱,气呼呼地伤心地瞪着路秋年:“我没有不听话!我、我还自己做绝育了呢,你都不夸一下我!”
“狗绝育是把两个蛋都切了,你切什么了?不是还能恢复吗?拽什么拽?”路秋年见他这副样子更来劲了,越发想欺负他,“屁大点的小手术,我现在就可以去做,你也夸我一下?”
夏允川傻乎乎地露出了“好有道理”的表情。“那医生还夸我了呢……”他小声暗示。
“好——夸你,夏允川是全宇宙最听话最可爱的小狗。”路秋年停止捉弄,笑着揉了揉夏允川的脸。
由于AO之间天生的性吸引力,社会在不停地提倡未婚Alpha进行结扎以避免意外。手术很先进,几乎不会产生副作用,复通率也极高,但鲜少有Alpha会主动接受。
路秋年才意识到刚刚在外面听到护士讨论的“十九岁少年为爱结扎”的主人公就是夏允川。这小孩开窍速度可真够惊人的。
“就只有这样夸一夸吗……”夏允川不太满意,目光灼灼地盯着路秋年的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哥哥,我好久没有亲你了……”
那就必须狠狠地亲一通了。
路秋年霸气地一把拽住夏允川的衣领,把他揪过来狂甩舌头。但没甩两下,夏允川突然哼哼唧唧喊停,有些痛苦地捂住下身。
“碰到了……”他眼泪汪汪地跟路秋年撒娇,“昨天上午做的,今天还有点点难受的。”
“娇气。”路秋年嘴上嫌弃着,手指轻柔地戳了戳夏允川的脑门,“这手术还用得着住院吗?”
“我想等你来看我嘛……”夏允川委屈地说。
“……所以是你让你妈妈来找我的?”路秋年嗅到了一丝陷阱的气味。
“她自己也想见你的嘛……”夏允川毫无愧疚之意,抱着路秋年的手乖巧蹭了蹭。
路秋年嘁了一声,轻轻甩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呐,欠你的生日礼物,等你能蹦跶了我陪你再过一遍。”他冷酷地把手镯套到夏允川手腕上。
夏允川的眼泪又哗啦啦流下来:“我的农、农历生日今年和阳历是同、同一天、不然我就、就要你陪我过两遍……十九年才重合一次呢……你忘记跟我说生日快乐了……哥哥,你要再、再赔我一个生日礼物的……”
“好,好,你想过几遍都没问题,等你拆线了我们就去过生日好不好?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路秋年心疼极了,抱住他使劲哄。
“可是医生说,我一个月都不能和你那个。”夏允川抓了抓路秋年的腰,委屈地小声抱怨。
“把你给惯的。”路秋年又气笑了,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西装大战过后,夏允川食髓知味,完全把路秋年的话听进去了,一个月内操了他好几回,一点也忍不了。
“哥哥,我们再亲一会儿吧。”夏允川乖乖地自己擦干眼泪,又盯上了路秋年的嘴巴。
方才中断的狂甩舌头继续,两人忘情地亲作一团,发出啧啧水声,路秋年几乎要爬到床上去。突然床尾传来快门声,两人正亲得起劲,嘴唇都舍不得完全分开,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脑袋吝啬地转了一点点弧度——
人到齐了。夏允川的父亲抬头看着天花板,母亲害羞地低头看地面,姐姐则举着手机,笑得很邪恶。
路秋年剩下这大半辈子,恐怕真只能栽在夏允川一个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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