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地牢。”
那金光的攻势带着直取人性命的意思, 周遭的威压瞬间逼近!
季骁定在原地,仿佛被吓到了似的,僵住一动不动。
脑海里传来一道穿透的声音, 就像不是在耳边,而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厉声喝道:“魔修!还不快束手就擒, 如实招来,你们来我天云宗究竟想做什么!”
那声音犹如海啸一般,陡然间一下子涌上来, 让人听得有些气血翻涌,季骁艰难地说:“你是谁?你在胡说什么!”
他看着像是承受不住, 痛苦地捂住耳朵, 缓缓蹲下身子。
攻击离他越来越近, 擦过鼻翼,离他皮肤只有一丝的距离, 那灼人的烫意,几乎快要将他皮肤戳穿。
季骁无助地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 攻势停了下来。
萧宗主和三位长老从帘子后头现出身,鸿丰长老连连大笑几声,以爽朗的笑声缓解凝重的氛围, 说道:“我就说季骁这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个魔修!”
季骁的手指颤了颤,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脸色还有些发白, 额头上浸出一层虚汗,站起来行礼喊道:“宗主,长老。”
“没事没事,起来, 来这边坐下。”鸿丰长老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季骁抬起身,推着人来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吓到了是吧?”鸿丰长老说,“没事没事,还不是邵蔚的事,惹得我们不得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情况么。如今误会已经解除,你这一身修为,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眼里,就跟没穿裤衩似的光秃秃的。也是我们年纪大了,心存疑虑,你这小子可不要跟我们计较啊。”
季骁说:“我怎么可能会跟长老们计较这些。事关魔修的事,多小心才是正常的。若是长老们需要,我也可以自证身份。”
鸿丰长老摆摆手说:“哎没必要没必要。还是邵蔚搞得我们心慌慌,问什么都不肯多说,就只说你是魔修,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君为长老说:“这几日不是宗门内也有传言。今天我还听几个弟子说,季骁,邵蔚是不是对你……”
季骁赶紧否认:“长老慎言。晚辈怎么可能会跟邵师姐有关系!”
也是。这季骁从头到尾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修为也看得干干净净,这孩子甚至都没学会怎么敛息,怎么遮掩自己的修为,简直干净的跟张白纸……
他跟邵蔚的交集,当初更是被沈玉一五一十地报上来,他们也都清楚。
几人稍稍一想,便更加放下心来。
萧宗主说:“既然玉儿已将你领入门,如今也引气入体了,那明日开始便好好到侧殿去听课。”
他们把季骁哄骗来这,又将人吓成这副模样,就这么让人回去,几个老家伙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便一个人送了他一个小储物袋,里头装了些灵石,当作安慰。
季骁从书房退出来,走出几步,脸上敬畏又害怕的表情渐渐淡去,嘴角抿直,冷着脸走出这座殿外。
在远处墙角后面,悄悄探出一个人头,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有些不解。
那人看着看着又皱起眉头,转身离去。
·
深夜。
天云宗地牢内。
今日夜间在牢外负责看守的乃是三师姐容曦。
她尽职尽责地抱着剑,就靠在牢笼外,与那紧锁着的铁门,怕是连几尺距离都没有。
容曦表情很平静,站在这两个时辰,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邵蔚被锁在一个火红的架子上,那架子一眼看过去,便知不是个凡品。她身上的衣服被用刑用得破破烂烂,红色的血块染得到处倒是,浑身麻木得不能动弹,靠在红架子上的背后,全是焦伤得痕迹。
那股浓浓的魔气,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么些时间下来,那魔气,她都习惯了,甚至觉得,这真的是她体内,与她融为一体的魔气。
入魔……魔修……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魔修,那她杀起人来,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也不用担心因果缠身,日后会难以飞升。
邵蔚痴痴笑了下,慢慢抬起头,看到外面的人影说道:“三师姐,你都站了几个时辰了,何不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在这牢里,也逃不走,你犯不着这么担心。”
容曦表情不变地说:“就当重回幼时,练习扎马步了。”
邵蔚:“扎马步……那你得蹲下吧……”
她声音轻轻的,仿佛都要断了气。
话音未落,响起一道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从她前方飘来的。
邵蔚心跳一听,带着一些期盼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就见先前还站得稳稳当当的容曦,已经倒在了地上,站在她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袍带着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身装扮太过熟悉,她愣了一下。
那人声音沙哑地开口说:“这身装扮,是不是很熟悉?看起来,你当初穿成这一身,挺希望能嫁祸给我们魔修啊。”
邵蔚回过神来,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立马叫道:“没有!没有的事!只是夜间行事穿黑衣总归是方便的!都是巧合,巧合!”
“哦?”那人又问,“你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我们魔修之中,并未听说过你这等人物。若是能承受的住灵力和魔气同时在体内,你又怎么可能会在我们中毫无姓名!”
邵蔚:“不知道,我醒来我就有魔气了!你救我出去吧,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想做一个魔修,只要你救我出去,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那人桀桀笑出声:“这世上哪有魔气会平白无故就出现,你身上定是有什么缘故!你若不说,也别想我救你了。你们宗主他可是决定,明日就将你处死。听说你背后还是飞岭城的邵家,真是奇怪,你家人听到你入魔关进地牢,也不想着过来看看你?明天的最后一面了,我看你家中,还没有要动身的样子。”
邵蔚怔怔地听完,架起来的双手紧紧地攥紧,她仿佛感受不到指尖的痛楚,任由鲜血流淌在掌心。她眼睛瞪大,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眼的血丝:“家人?我哪来的家人!他们就该全部都死,我如今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他们害得!”
她怨气浓郁,身上的魔气忽地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