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倒是跟原主每日从外面回宗门时听到的一模一样,沈玉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又要冲破心魔?”
陆之清说:“他从我这知晓我娘如今还活着,只是腿受了伤不便行走,看着好像有些欣喜,就去闭关了。”
沈玉:“他没问你是不是瞳娘的亲生女儿?”
陆之清摇了摇头说:“没问。不过……他后来知道我是我娘的女儿,并不是个偶然间遇到她的有缘人,好像,感觉态度上有些变化。我娘只说,让我寻个机会再透露此事。不过师姐,我看润清峰主知道我娘还活着只是不能行走一事,怎么好像还松了口气呢?”
沈玉把茶杯推到她手边说:“他先前还以为瞳娘受的伤……怕是严重的见不得人,这回松口气应当是少了许多内疚吧。”
陆之清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心底为何会生出几分闷气,喝下一口茶说:“算了,不说他。师姐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沈玉手指点了点桌子,目光落向在后院玩闹的露出一个尾巴摇晃的白异犬,那两灵草之前就藏在了后院里,待到连那条白色尾巴也看不见时,她才说道:“咱们问世堂开设在外的问世阁,到底还是明面上买卖消息、发放玉简的,许多事上都有顾忌,不太方便打探消息。”
沈玉说:“金洵,就是今日来我们宗门的那个天一剑宗九品金仙的弟子,你可知道?”
陆之清不解问:“知道。他是有什么不对?”
沈玉沉声说:“他身上有一枚玉佩,就是我要找的那人身上带的。”
陆之清:“啊!那他莫非就是……”
“不是。”沈玉摇头说,“我正是奇怪这一点,便在路上向珍宝阁打探了点消息。他们金家,大部分都是剑修,也算是个剑修世家。但我听说,许多年前,他们家中旁支有位女修,被接去主家。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听说是遭遇了魔修的毒手?似乎在那女修消失后,金洵才带上了那枚玉佩。”
“我主要也是想了解那玉佩的事情,才去打听了一番。此事隔得太过久远,就连珍宝阁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委。想着当年那个时候,我们虽然年岁较小,但瞳娘或许能知道一些。陆师妹,若是你方便的话,可否帮我问问瞳娘,打听一下那玉佩的事情?”
“当然。”陆之清应道,“师姐你是瞳娘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待我今日寻个机会,就帮你问问她。若是不出意外,师姐你今晚可等我消息。”
“那就先谢过师妹了。”
沈玉见陆之清起身要走,有些犹豫地说道:“师妹,你跟萧师弟……”
陆之清抿了抿嘴说:“只是师兄妹罢了,师姐不必多说。”
说罢,她朝沈玉浅浅地笑了一下,带上了门。
待这院子里只剩沈玉一人时,她揉了揉眉心,食指在茶杯中沾了沾水,想在桌上写什么理清思绪。那水珠子一滴滴落下,渐渐地凝成一团,她静默片刻,把水团抹净,高声喊道:“小白——”
“嗷嗷!”
脏兮兮的狗团子跑了出来。
沈玉看着顶着杂草和泥巴、无处下手的白异犬:“……”
草!
第53章 “洗澡。”
沈玉从后院的木屋里, 艰难地翻出一个木桶和皂角,清水顺着她的动作扑通扑通地倒入桶中。
满身污渍的白异犬毫无所觉,还乐呵呵地在她身边围着转了一圈, 又去追赤牙炼草和冰棱四花。
沈玉搬来一张板凳坐下,卷起袖口,招了招手:“小白, 过来。”
白异犬嗷呜一声跑过来,一把被她抓住,浸到了木桶里。水溅出来的那一刻, 刚才还欢快地叫声顿时变了个调,仿佛被扒了皮似的, 声音细长又哀怨地叫唤起来。
沈玉别着脸, 水珠子一下不落地打在她脸上, 两只手按住不安分地身躯,底下四个脚开始胡乱地打来打去。
“冷静点!你是妖兽, 又不是真的狗!”沈玉刚吼出声,下一瞬, 脸上被洒了一滩水,说出的话后半句被淹没在水声中。
沈玉:“……”
白异犬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的怒气,只要它再动一下, 就能被人捏扁。
它不敢动了。耳朵耷拉下来,看着可怜兮兮的,偏偏那头上毛发脏的不行, 滴下来的水还是污水,严重的影响了它的颜值和可怜兮兮的气质。
沈玉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它身上浇水,一点一点地浸透了毛发, 让白异犬原本还蓬蓬的一团瞬间缩水成两只手都能抱起的大小。
白异犬刚开始还蔫蔫的,这种状态直到清水变成脏水,沈玉的手已经熟悉了,开始在它身上抓挠,顺毛洗毛的时候,变成了舒服的坐在木桶里。
随着外面的毛发渐渐干净后,沈玉洗的位置开始往肚皮上摸索。
白异犬往后缩了缩,还是逃不出她的掌心,眼神中透露着羞涩,两只脚抬起来捂着眼睛。
“噗。”沈玉说,“你还会害羞哪?”
说着,她的手自然的往下挪去。
忽然间,传来一声重响。
“砰——”
院门被人一下子撞开。
沈玉顿住,惊愕地抬起头看过去,正对上季骁匆忙慌张的视线。
她指尖还停留在白异犬的毛发间,莫名地觉得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再一眨眼,手指间的白异犬就被大步冲上来的季骁给抢走了。
对方似乎跑过来时过于焦急,还喘着气,脸色有些微红地说:“师姐,它都开灵智了,会自己洗澡的!”
白异犬哼唧哼唧地在他两掌中,身体瘫软着。
沈玉:“哦……”
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刚想解释说之前叫小白去洗澡它并没有听,季骁又匆匆说道:“我这就带它回去洗澡。”
“不麻烦师姐了!”那最后半句的声音,渐隐在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