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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也没有数不清的触手黏住他。清晨,明闻睁开了眼。
小黑球在他的腰间蹦蹦跳跳,动作很轻,接触到他的目光,飞快地蠕动过来。
明闻起身,捧起这团小黑球:“早上好。”
小黑球努力学着他的话:【哥哥……早】
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明闻揉揉小黑球,洗漱过后,带它出门了。
早上七点半,空气还透着凉意,天空雾蒙蒙一片,不见阳光。
明闻来到一号实验楼下,他刚刚收到消息,季随要他过来做一场测试。
只有寥寥几人的台阶前,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等在那里,和明闻还隔着一些距离,看见了他,主动向他走来。
“你就是明闻?”
“跟我们走吧。”
明闻停步:“季博士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西装男点头:“季博士等你很久了,他不在这里,走吧。”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要为明闻引路,然而,明闻身形未动,眸色毫无波澜:“你们不是基地的人。”
“……”
被如此简单地戳破,西装男并不意外,也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
“我们来自特别研究院,独立于基地之上,肩负着进化者的未来。”
“明闻,你很特殊,和我们走一趟吧。”
西装男虽然在笑,但那点礼貌的笑意隻流露于疏浅的表面,他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傲慢与轻视。
触手从明闻袖口里伸出,明闻轻轻按住想要冒头的小黑球,淡淡地说:“如果我不去呢。”
西装男扭了下脖子。
一刹那间,他的眼眸变得无比深暗,影子在他脚下涌动,缓缓立起,张开笼罩四面八方的帷幕。
“区区d级,劝你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
“也许你听过我的名讳,王天凉,a级进化者。”
西装男活动着手腕,仍然在笑,只是那笑容很狰狞。
“放心,我会控制好力量,很快就能结束的。”
明闻:“你说得对。”
他修长的指间,一株血染的花藤柔弱攀覆而上。
“结束了。”
“哈?”
王天凉起先是不解,甚至有点好笑,他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
他的同伴眼神惊恐,徒劳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掌心底下、脖颈之间,一条染血的花藤钻出,肆意攀长,盛开灿烂的鲜红小花。
王天凉神色骤变,与此同时,他的脖子也微微一疼,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从自己喉咙间长出的烂漫花丛。
“……”
脆弱的脖颈坠上沉甸甸的花藤,王天凉颤着手捂住脖子,后退一步。
输了?
他输了?
输给了一个d级???
王天凉不能理解,为什么仅仅几个呼吸间,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就被攥在了那个d级的手心。他们面前的年轻男子只是静静地站着,深黑无澜的眼眸,居然让他觉得恐惧。
无端的,王天凉想起了不久前,博士曾经和他提过的一段话。
有那么一类进化者,他们的能力往往对污染物无用,就像一把钝刀。但面对进化者同类,却能造成天然的克制,化为锋利的刀刃。
也因此,在一些基地,这类进化者不会被用于对付污染物,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将利刃指向自己的同类。
在污染物面前,他们是猎物,在同类眼里,他们却成了猎手。
“狩猎者”,正是他们的称号。
……情报有误,这个明闻并不只是d级进化者,他还是个“狩猎者”!
王天凉拚命压住心底的惊涛骇浪,紧紧托着脖子上的花藤,冷冷地说:“你,你知道对我们动手会有什么下场吗?我们是特别研究院的人,就连方舟基地的负责人,也不敢对我们不敬!”
明闻:“是吗。”
他的指间,一束新绽的花藤蜿蜒低垂。
明闻的手很漂亮,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此刻,那隻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拂过一朵小花,指腹轻轻捧起花瓣,温柔得如同对待亲昵的恋人。
王天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已经抵上了锋锐的刀尖。
他会死。
真的会死。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的王天凉依旧面不改色,傲骨铮铮地挺直腰背:“明先生,您知道的,我们向来敬重您这样的强大进化者,想来刚才,可能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
明闻:“嗯。”
王天凉:“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冒昧了,打扰到了明先生,实在是很惭愧,很自责,很不应该。”
明闻:“嗯。”
王天凉:“您看,天气那么好,要是您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稍
', ' ')('微高抬贵手,让我们自己滚吗?”
话音刚落,天空一声闷雷,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明闻:“不行。”
王天凉:“…………”
哥哥,怕怕
“特别研究院想带走明闻?”
实验室内,听到这个消息,周梦泽险些拍桌而起。
“他们怎么敢在这里对我们的人动手!”
季随披上实验白大褂,面无表情:“通知孟山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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